第148章 她不是杨二妞(2/2)

刘佐化先生没再多说,爹帮背起褡裢,千恩万谢地送他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像个废人。

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每次醒来,都能感到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虚弱得连抬手都费劲。

掌心的烙印不再灼痛,变成一种持续的、闷闷的烫。怀里那个疑似娘的针线包,也恢复了平常的微温。

望梁和爹轮流守着我,端汤换药,用温水给我擦身。

我在昏昏沉沉中,能感觉到爹夜里几乎没合眼,总是时不时探探我的鼻息,摸摸我的额头。

偶尔清醒时,我会盯着掌心那个古怪的烙印,还有被我紧紧攥着、放在枕边的针线包和那个黑石头。黑石头握在手里,有种奇特的、温润的踏实感,能驱散一些盘踞在骨头缝里的阴寒。

第四天早上,我终于能靠着被子坐起来一会了。

已经有了些精神好。

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就开始在脑子里打转——井台的搏斗、邪物的幻化、鬼手的拖拽、退煞时的痛苦……还有刘佐化先生那句“往南方走走”。

我挣扎着,用还能动的左手,慢慢伸进怀里。

摸出了那个油布包。打开,里面是那把黄铜钥匙、扁平的竹根盒,还有那卷写满字的牛皮纸。

我展开牛皮纸,就着窗户透进来的光,再次仔细看那些字。“……水井……西……莫近……”、“……铜镯……信……引路……”、“……三更……莫应……敲门……”、“……村南……祠堂……牌位下……”、“……切记!有人……扮作……”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这些警告,一一应验了。

那么,“村南祠堂牌位下”的线索,会不会也是真的?那里藏着娘留下的、真正重要的东西?

还有那个竹根盒,我反复摩挲,盒盖严丝合缝,像天生就是一体,根本打不开。

钥匙是开哪里的?

祠堂的锁?还是这个盒子?

我把东西小心收好。

心里有了打算。等我能下地时,能走动了,一定要去村南祠堂看看。刘佐化先生的话,像是一种默许,也是一种指引。

又躺了几天。

我能喝点稀粥了,脸上也渐渐有了点血色。

但身体还是虚,走几步就冒虚汗。我知道,这事急不来。

一天下午。

望梁扶我到门口晒太阳。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很舒服。我看着远处连绵的青山,想着娘到底在哪里,是生是死。那个邪物的话,像根刺,扎在我心里。人贩子?是真的吗?还是纯粹的恶毒诅咒?

“二哥,”

望梁蹲在旁边,比划着说,“你昏睡的时候,老是喊娘,还……还哭。”

我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脸,干干的。

原来在梦里,我是能发出声音的。

我看向南方,那片山峦背后,就是村南祠堂的方向。

等我好了,一定要去弄个明白。娘,你到底给我留下了什么?这个看似平静的寨子,底下到底埋着多少秘密?

阳光正好,但我心里清楚,脚下的路,才刚刚开始。

而我的身体,就像这早春的天气,看似回暖,内里还积着深深的寒气。得先把身子养好,才能继续寻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