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有妹回娘家(1/2)

词曰:

夜静孤灯照冷床,旧物摩挲泪满裳。

皮带磨穿痕如刻,破本歪描“有妹”章。

思往事,念情长,两年音讯叹惶惶。

生离未卜死难料,重压年关雪上霜。

阿树出门打工两年未归,不仅是有妹失魂落魄,有妹的公公婆婆也坐不住了。然而很无奈,一家人没有一个人能想出个法子来解决。

有妹做梦都想去找阿树,但现实吗?大字不识一个的她,除了知道地里的庄稼,房前屋后的花草,稍远一点的亲戚家,她都没有去过。

而空守着这个没有阿树的家,也不是个滋味。

不仅是家的感觉名存实亡,如果阿树真的不在了,一直不回来,或者阿树在外有了新欢,那她还能在这里一直等,一直待下去吗?

显然不可能也不现实。

那怎么办呢?去找阿树吗?凭自己这点出门只会种地,回家只会做饭的能力,显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待在黄栗树又不是办法。

本能告诉她,只有暂时先回娘失踪的那个家了!

开春的日头已经冒出来。李有妹蹲在自家冰冷的灶门前,手里捏着一把干柴,却半天没塞进灶膛。她望着灶膛里隔夜的冷灰,想再次燃起火的欲望又突然烟消云散。

屋里静得可怕。

只有屋檐化冻的雪水,一下一下,滴落在窗台下破瓦盆里的声音。嘀嗒。嘀嗒。像在继续为阿树的失约计数。

两年了!

晃眼就两年了!

720多个日日夜夜,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

“哐当”一声。

院坝那扇歪斜的篱笆门被风刮得撞在墙上,把有妹飘得遥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被吓了一跳。她回过神,还是把柴火塞进了灶膛,但划了好几根火柴才点着。

火虽然点着了,但湿柴不起火,只冒浓烟,呛得她直流眼泪。

不过,她不是被烟呛的,是心里堵得慌。

阿树就是前年开春,顺着门口那条泥泞的路走的。那天雾大,他背影在雾里越来越淡,最后只剩个模糊的影子。他回头挥了挥手,脸上带着笑,说:“有妹,看好家,等我挣了钱回来翻修屋顶,再不让你听这漏雨声。”

可现在,这屋顶还是漏的。

雨水顺着椽子往下淌,泥地上早已砸出一条起起伏伏的坑。这屋子,没了阿树,就像没了希望。

火燃起来了,有妹热了一点昨晚吃剩的饭,几口扒拉完后,把火熄了,关上门,她打算暂时离开这里。

她什么也没带,甚至衣服都没换(也没有衣服换),就穿着平时常穿的那件洗得起毛的衣服,草草跟公婆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当她经过水井边时,正在那里洗衣服的寨里的几个妇女,又在那里摆闲条了:“……瞧见没,眼圈都是青的,怕是夜里净哭哩……哎,也是命苦,自己来······过门没几天就……啧啧,守不守得住哦……”

这不是在说她吗?有妹听到这话很不是滋味,像被针扎,但又能怎么样呢?现实就是如此,所以她也就懒得理了,只装没听见。再说了,这样的闲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了,寨子里早就传开了,能计较得过来吗?

有妹突然走到那几名妇女的身边,吓得她们像被蜂蛰了一样,张着嘴巴愣住了,眼睛都直勾勾地齐刷刷看向有妹,反应快的一名妇女,赶快打了个圆场,问有妹要去哪里。

有妹有气无力,懒洋洋地随便回答了一句:“去看地。”

那几名妇女没有再问,但眼睛还是直勾勾地没离开有妹,直到跟着有妹的身影消失,才收回视线。

接下来的这几名妇女,又多了个摆闲条的话题,一边搓洗着衣服一边嘴巴不停的她们,又瞪着眼睛满脸狐疑地问:“看地?咋个麻袋都不背一个!镰刀也不拿一把!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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