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贼踪（1/2）

接下来的几个夜晚，我像一头潜伏的猎豹，死死地钉在豹子段隘口附近的乱石堆里，眼睛几乎不敢离开那个三角形的洞口和通往大山岩的小路。

山里的夜露寒重，冻得我牙齿打颤，但我心里那股火却烧得越来越旺。

我要看清，那些鬼魅般的身影，到底在运什么？那个被搀扶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机会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出现了。

雨水掩盖了我的气息和移动的声音。将近子夜时分，那三个黑影又出现了。这一次，他们从大山岩方向过来，走得似乎比平时更匆忙。其中两人合力抬着一个用麻绳捆扎得结实实的长条状大麻袋，袋子看起来异常沉重，压得那两人腰都弯了。另一个人在一旁警惕地放风。

就在他们靠近三角洞口，准备钻进去的瞬间，抬麻袋的一个人脚下一滑，麻袋重重地摔在泥地上，袋口松散开了一道缝！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死死盯住那道缝隙——里面露出来的，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人体或衣物，而是一个个鲜红的、饱满的长条状东西！是红辣椒！旁边还散落出几个沾着泥巴的、圆滚滚的南瓜！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

不是人。是货物。

紧接着的几天夜里，我又看到了更多。

有时他们扛出来的是刚宰好的牛肉或猪肉，有时是几捆带着叶子的玉米包，甚至有一次，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不断挣扎、发出低沉呜咽声（我能看到麻袋的剧烈扭动）的麻袋，从形状和动静看，分明是一头半大的猪崽！

我彻底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神秘的人贩子团伙。这是一伙借着地下秘道做掩护，趁夜里四处流窜盗窃的贼！他们利用这条不为人知的路径，夜间出动，偷盗附近寨子里的牲畜、山货、农作物，然后通过地下网络转运、藏匿或者销赃！

那个被搀扶的“女人”，很可能只是个被他们胁迫入伙、身体不适的同伙，或者根本就是我当时距离太远、光线太暗看花了眼。

一股巨大的失望和荒谬感淹没了我。

我冒着生命危险发现的秘密通道，我日夜监视以为找到的线索，竟然只是一伙毛贼的运赃路！这和我娘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我瘫坐在石头后面，看着雨水顺着石壁流淌，心里一片冰凉。

难道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猜测，都是错的？娘失踪的真相，并不在这条路上？

我在雨中呆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发白。

当我失魂落魄地返回塘边寨子时，寨子里正闹哄哄的。

原来，半坡上的刘凡湖家昨夜圈里的牛被偷了！人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脸上都是愤怒和无奈。有人说，现在这些贼本事大得很，晚上都不敢把大牲畜关在圈里了，得牵进人住的屋里才安心。还有人说，锁根本不管用，人家用根铁丝就能捅开。

听着（看着）他们的比划和焦急的神情，我更加确信了我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