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量角器洞(1/2)
狗落洞和双胞洞像两张贪吃的嘴,一个明着吞,一个暗里吸。
而我家房后不远,薄刀地包与烂石眼包相接的那个垭口,还藏着第三张嘴。
一张从未有人下去过、连名字都没有的嘴。
我从双胞洞带回的寒意,还没被家里的温度暖过来。眼前总晃动着那三个诡异的圆圈和颤抖的竖线。它们比冰冷的石头更让我睡不着。
白天,我拿着柴刀,在薄刀地包和烂石眼包之间的垭口转悠。那块垭口很平,横着一块块还算肥沃的土地。我的目光,最终钉在了靠薄刀地包那一面的地坎下。
就是那个洞。
它藏在一道用乱石胡乱砌起的地坎下面,洞口黑黢黢的,比我见过的任何洞都更不起眼。但它洞口的形状却怪得让人难忘——不像狗落洞的裂嘴,也不像双胞洞的双眼,它规整得像一块半圆形的量角器,扣在地上。洞口结满了厚厚的、灰蒙蒙的蜘蛛网,像挂了一道腐朽的帘子,显然多年无人惊扰。
它位置很低,就在我家房后不远,却正对着上方几百米外的狗落洞。它们之间,隔着一片缓缓的、长着些矮草和石头的斜坡。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拨开那些蛛网,然后将整个手掌紧紧贴在那冰凉、潮湿的洞口边缘的岩石上。
一片死寂。
但紧接着,一种极其微弱、却持续不断的震颤,比在任何洞里都更清晰地,通过我的掌心、手腕,一路传到了我的胳膊和胸膛。那不是水流的冲击感,更像是一种缓慢而有力的、来自大地深处的脉动,一下,又一下,仿佛这山是活的。
它真的和下面那个水系是通的!这个念头让我心跳加速。
这次准备,我比任何一次都仔细。绳子检查了三遍,又带了一捆更长的竹篾火把,还有一把砍刀,用来开路。
砍开洞口的蛛网时,积年的灰尘噗地一下散开,带着一股陈腐的气味。
洞口不大,刚好容我缩着身子下去。
里面不是直上直下,而是带着一个舒缓的坡度,但极深,手电光柱探下去,像被黑暗吞没了一样,根本照不到底。
我一点一点往下滑,洞壁异常潮湿,长满了滑腻的苔藓。这里的水汽,似乎比上面两个洞更重。
而且,越往下,那种低沉的振动感就越发明显,不再是贴在洞口时的微弱的“震颤”,而是变成了一种能感到胸腔共鸣的闷响,仿佛我正爬向一个巨大怪兽的心脏。
下了约莫十几丈深,坡度变缓,脚终于踩到了实地。
这里是一个不大的洞厅,空气几乎不流动,闷得人发慌。
手电光扫过,洞壁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像霜一样的东西(可能是硝土)。而最让我脊背发凉的是,我在洞厅的角落里,看到了几堆散乱的白骨。
不是牛马的,骨架要小得多。是狗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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