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断股之殇（2/2）

噗嗤一声，他的长剑插入了韩博武的膝盖之中。

韩博武的脸因剧烈的疼痛而抽搐，但他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嬴无垢抽出长剑，抖掉剑尖上的血珠。“你不是很骄傲吗？我要让你像狗一样趴着，永远都站不起来。”

“嬴无垢！你不得好死！”

“啧啧啧，堂堂风韩太子，怎么学着乡下的妇人，发这般恶毒的诅咒？要是有用的话，大周天子会落魄到令不出王畿？不信，你看着。”说着，他一剑刺入韩博武另一只膝盖，手腕一转，把髌骨剃了出来。

韩博武终于忍不住这非人的折磨，凄厉地大叫了一声。

“看看，这是什么？”嬴无垢用剑尖挑起髌骨，在他眼前晃了晃，“是拿去喂狗，还是煮汤给你喝？”

韩博武眼中满是绝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双手一撑，用尽最后的力气撞向嬴无垢。

嬴无垢冷笑不止，侧身轻松躲过。

这时，一道灰影如同鬼魅般从燃烧的营帐后闪出，速度极快！那人蒙面，身法诡异，一把抓住半空中的韩博武，同时向嬴无垢掷出数颗弹丸。

徐卢生挥动万象拂，把嬴无垢卷向一边，躲开了弹丸。

砰砰砰！

弹丸炸开，散发出浓密刺鼻的烟雾，遮蔽了视线。

“有刺客！”

“保护大王！”

烟雾中传来一阵短暂的兵刃交击声和闷哼声。

徐卢生怕嬴无垢中毒，立刻带着他后退数十丈。待烟雾散尽，那名灰衣人和韩博武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地狼藉和几个死去的亲卫。

“追！他们跑不远！”嬴无垢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

但徐卢生却拦住了他，面色凝重。“大王，穷寇莫追，小心调虎离山。而且，韩博武双腿已断，生机微弱，即便被救走，也活不了多久了。当务之急，还是要稳定军心，清点损失。”

嬴无垢望着眼前如同被犁过一遍、死伤惨重的军营，又看向远处依旧在燃烧的新城废墟，一股极致的无力感终于压倒了愤怒。

他知道，徐卢生说的是对的。

这一战，他虽然最终占领了、或者说毁灭了新城，逼走了韩博武，但玄秦最精锐的边军和黑龙骑损失超过七成，血祭兵甲也全部折损殆尽；将领伤亡惨重，国力大损。

没有五年，甚至十年，恐怕都难以恢复元气，东进争霸之梦，在这一天，被韩博武用最惨烈的方式，硬生生打断！

“韩博武……风韩……”嬴无垢喃喃自语，手中的宝剑无力垂下，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带不来丝毫暖意。他看着地上的髌骨，终于明白，再弱小的国家，也能长出铮铮铁骨。何况，风韩也是七大诸侯之一，国力孱弱只是相对而言，假以时日，韩博武未必没有和他正面抗衡的本钱。

那么，凭借一万黑龙骑就和和苍楚这样的强国争衡，失败是注定的。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伤感，嘴唇翕动了半天，终于憋出两个字，“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