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龙息焚身（2/2）

顾承章没有立刻回答，酸痛依旧盘踞，但一股新生的、如同沉睡巨兽般的磅礴生机正在这疲惫的躯壳中苏醒。他握了握拳，骨节发出清晰的咔咔声。

“痛死我了。东皇嵩毕竟是阴阳家的顶尖高手，知道以极阴调和极阳，也只有他敢这么干、能这么干。”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低沉，飞天知道他很不开心的原因。

即便是一番善意，也不能硬塞吧？

月光艰难地穿透浓密的树冠，在布满落叶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破碎的光影。夜枭的啼叫忽远忽近，山林深处，未知的凶险正蛰伏在黑暗里，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今晚，你为什么一定要出来？”

“你感知能力比我好，能听到哪里有瀑布、溪流或者水潭吗？”

“能。”

“在哪？”

“东偏南两三里，有水流冲刷岩石的声音，大概是山溪冲下来。”

顾承章提起真元，加快脚步，快速赶了过去。

“你干嘛？很渴吗？”飞天问道。

顾承章没说话，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那里，果然有一条山溪冲到岩壁上，还有个半人深的水塘子。

顾承章一边跑一边脱掉衣服，随手甩在地上。

“你干什么？喂！小子！”飞天被他吓了一跳，急声说道，“你也疯了吗？啊啊啊啊！”

顾承章脱掉最后的遮羞布，噗通一声，纵身跳入水中。

飞天飘在半空，好奇地看着他。

他似乎觉得不过瘾，踉踉跄跄地站在溪流下，任凭冰冷的溪水冲刷着他的身体。

“你这是？”飞天惊鸿一瞥，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发春了？”

顾承章仿佛没听见它的调侃，或者说，听到了也懒得反驳。

东皇嵩的手段霸道绝伦，以极阴煞气强行引爆他体内潜藏的至阳之力，重塑根骨时固然打通了通向更高境界的坦途，却也像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冰水，瞬间激起的真元不仅撕裂了筋骨，更引动了深藏在年轻躯壳里的、最为原始的阳刚血气。那股源自丹田、流窜于经脉中的精纯气息，如同在体内点燃了一簇无法熄灭的野火，熊熊燃烧着。

冰冷的溪水冲刷着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稍稍压制体表的燥热，腾起一片白雾。肌肤在寒冷刺激下绷紧，毛孔收缩，但体内那股新生的、如同熔岩般滚烫的真元洪流，却丝毫没有平息的意思。它奔腾咆哮，灼烧着五脏六腑，灼烧着四肢百骸，更顺着血脉直冲而下，汇聚于一点，化作一股难以言喻的、几乎要冲破理智堤坝的灼胀感。

月光下，顾承章精悍赤裸的身躯微微颤抖，但那核心位置的昂扬旗帜，却在寒意中倔强地挺立着，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与周遭的清凉格格不入。

水流冲击下，他紧闭着眼，紧咬着牙关，骨骼深处那些细微的噼啪声似乎更急促了些，像是在强行适应和压制这份来自生命本源深处的躁动。

飞天蜘蛛安静下来，不再调笑。它感知到顾承章此刻承受的巨大煎熬并非玩笑。那股从他身上逸散出来的、混杂着精纯真元和灼热生命气息的波动，在寂静寒冷的山林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