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灰色黎明（2/2）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模糊的倒影，仿佛看到了两个孩子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身影。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涌来，几乎将她淹没。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东方天际，已隐隐透出一丝灰白。但那不是曙光，而是压抑而沉重的灰色黎明。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起伏的思潮，眼神渐渐坚定。为了生存，为了孩子，她必须成为风暴中最狡猾的舟楫。

嬴景造访梧桐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太子府。嬴无垢把玩着手中的竹片，冷笑道，“去看看嬴无锋和嬴无殇，哪个才能当太子，是吧？”

徐卢生不但有了一席之地，还有资格和嬴无垢对坐。他不安地说道，“上次不是说得很好吗，可以试试龙髓玺。不行了再让殿下您、您……”

“退位？”嬴无垢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翻遍史书，何曾见过能善终的废太子？我不会坐以待毙。这一点，父王也清楚。”

“前些日子，为了出兵麋国的事情，大王和朝臣争论不休，殿下的事情才得以暂缓。如今出兵之事已定，他当然要回头处理内政。”徐卢生端着的热茶早已凉透，“其实他要做的事情无非两件：一是徐徐给殿下削权，二是扶持新任太子势力。一段时间之后，消彼长之，大局已定。这是最稳妥的过渡手法。”

“想来他的人选是嬴无锋。”嬴无垢啜了一口茶，“年纪大些，也会处理一些政事了。前段时间，父王还赏了他十斛东珠，并让他去作萧泰的副将，想来有历练的意思。”

“应该是。结合大王刚刚在卫夫人那里过夜，应该是透露了什么。据宫中眼线来报，叶孤鸿刚刚出宫了。”

嬴无垢直起腰杆。“叶孤鸿？”

“是的。”

“他是卫夫人的死忠，这个时候出宫，肯定是卫夫人的直接授意。你派人暗中盯着，看看他到底要干嘛。”

“叶孤鸿剑术天下无双，但在朝中没有任何助力。”徐卢生说道，“跟踪这样的人风险太大，还容易打草惊蛇。殿下不如等他办完事，循着蛛丝马迹去查，还好办一些。”

“也是。从现在的局势上来判断，时间拖得越久，对我越不利。所以我也有两件事需要立刻去办。”

“殿下请吩咐。”

“第一就是龙髓玺。夜枭阁直接听命于父王，我不好调遣。你的境界高，这件事你来做。即日起，东宫的所有修行者由你统一调遣。要招揽什么人进来，也由你安排。需要任何金钱、资源，就去找太子宾客钱堂。他是我的人，可以重用。”

“喏。”

“第二件事，就是骊山锐士营的兵权。白铁铮被调离，明升实降，现在由萧泰管制。萧泰是黑龙骑统领，兼禁军大统领，宿卫京畿。上次黑龙骑伤亡颇大，又要恢复其建制，忙得分身乏术。看看，能不能从他的用人上突破一下，安排我们的人进去？”

徐卢生略一思索，说道，“给殿下推荐一个人。”

“谁？”

“蒙倪的宗族兄弟，蒙桦。”

“没听过。”嬴无垢沉思道，“他什么来头，值得你来推荐？”

“他原本一心从军，自幼习武，喜读兵书，为人隐忍，性格坚毅。后因蒙倪之事被牵连，从龙甲军中逐出，转投我府。”

“会带兵？”

“在蒙倪之上。”

“报……”门童来报，“禀殿下，大王口谕，召殿下入朝议事！传旨太监在中堂等候。”

嬴徐俩人对视一眼，迅速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