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木林关（2/2）

姜临不着急追杀逃兵，他看到了卫军身后整齐的虎贲军，一马当先冲了上来。他要借助溃兵对虎贲的冲击，一鼓作气击溃姬瑞清。

姬瑞清挥了挥手，弓弩手列成三排，当姜临率残部冲至八十步时，第一排弩机骤然齐发。

铮一声弦响，箭如飞蝗，天齐前排长枪手顿时被射成刺猬。

“举盾！举盾！”

姜临的咆哮被箭矢破空声撕裂。技击兵手中的鸢形盾刚举起，铁翎箭便如暴雨般砸落。箭簇穿透铠甲的闷响、钉入盾牌的脆响、士兵中箭的惨嚎交织在一起，怎能听都毛骨悚然。最前排百余技击兵瞬间被放倒，后队踩着同伴尸体继续冲锋，矛尖上的血渍泛起妖异红光。

“放！”姬瑞清的令旗劈落，第三排弩手踏前半步。这次是特制的破甲重箭，箭杆比成人拇指还粗，箭头为三棱形，打磨得极其锋利，破甲能力一流。在单发重弩的加持下，技击兵的胸甲完全挡不住，有士兵被箭矢贯穿后仍保持着冲锋姿势，直到惯性将他甩落在地，才惊觉腹腔已被撕开血口。

姜临胯下战马已中两箭，他纵身跃上亲卫的马背，顺手举起盾牌挡住如蝗箭雨。当轮换到第一排弩机再次装填完毕时，他距姬瑞清中军纛旗已不足三十步。

“放！”

最后这波箭雨来势汹汹，再次射倒大片技击兵。

姜临的心都在滴血。但现在除了全力贴上去近战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他的弓弩手全部在城头守城，没有参加野战。

姜临加速冲锋，姬瑞清的弓弩手迅速后撤，拉开空间，长枪手和盾斧手上前补位。

姜临再冲数步，刀斧手迎面刨来小型火罐。陶片迸裂声里，技击兵阵中腾起数十道火柱。姜临亲眼见一队正冲锋的士兵被火浪吞噬，火油顺着铠甲缝隙渗入，熊熊燃烧起来，士兵瞬间化作惨叫的火团，焦臭气息弥漫战场。

这些人很惨，一时半会死不掉，倒在地上翻滚、哀嚎，很难配合队友将绑紧的铠甲快速脱掉，直接变成活焖的罐头。身边的战友不忍心让他们受这样的活罪，只好抽出短剑，含泪割断他们的咽喉。

姜临没有停下脚步，带着亲兵已经冲到最前排，双方眼睛里的血丝都清晰可见。

刀斧手大喝一声，纷纷掷出手中短斧，以飞斧造成一波杀伤，然后抽出腰间手柄较长的战斧，抬起圆盾，准备肉搏。

长枪兵上前，站位恰到好处，与刀斧手完美混搭，形成盾墙和枪林，锋利的矛头直指技击兵。

到此刻，姜临也不得不承认，虎贲的组织性、纪律性、坚韧性和悍不畏死的程度，绝对不在技击兵之下，不是百姓口中的少爷兵、贵族兵。

这样的部队，基本要经过数年乃至十数年的训练与磨合，加上豪华的装备，战力堪称王者。

技击兵先后冲到阵前，与虎贲撞在一起。

盾击、斧击、突刺、磕碰、呐喊、惨叫……什么声音都有，鲜血汇成小溪，两边都不断有人倒下，可双方的补位都很迅速，没有撕开口子。

可姬瑞清只留了五千虎贲在身边，其他的被调去后方守备，阵型被不断蚕食，形势岌岌可危。

顾承章忍不住紧张起来，握紧了手中马朔。这战场上向来都是你死我活，真被突破防御，就凭自己身上的虎贲装备，只怕也会被杀红眼的技击兵剁成肉酱。

可天子那清瘦的脸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专注地看着前方战局的发展。

虎贲人数不够，无法实现有效轮换，逐渐顶不住，阵型出现一丝松动，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要命的后撤，技击兵士气大振，齐声呐喊，加快了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