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服装危机与破洞古装风(1/2)
国际笑林大会结束后的第三天清晨,藕园静得像被抽走了魂。
程浩站在院子里,看着满地还没撤完的彩带、各国语言的节目单、和几个被遗落的意大利抛接球,有种繁华落尽的空虚。三天前这里还是笑声的海洋:山田一郎的落语让日本老太太抹眼泪,马可的即兴喜剧把赵科长拉上台跳探戈,凯文的脱口秀让元宝气得溅了他五次水,十二把椅子在闭幕式上齐齐转向舞台时,全场静默了三秒,然后爆发出能把房梁震下来的掌声。
可现在,人都走了。山田回日本前留下全套落语教材,马可送了一箱意大利面(“喜剧演员的干粮!”),凯文把演出费全捐给了“孙笑林杯”基金。就连赵科长都成了藕园粉丝,说要帮他们申请“古城文旅创新奖”。
太顺利了,顺利得让程浩心慌。按照二爷爷的惯例,这时候该出点幺蛾子了。
幺蛾子在上午九点准时出现。
“程浩!!!”苏小满的尖叫声从后院传来,比国际笑林大会上意大利演员踩到元宝尾巴时还凄厉。
程浩冲过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后院晾衣绳上,挂着十二套精美古装。那是为了下周的“古风市集”特意从影视城租来的,每套日租金两百,押金五千。现在,其中八套的袖口、下摆、衣襟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破洞。破洞边缘整齐,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出来的?
而罪魁祸首元宝,正悠闲地在旁边的水缸里游着泳——水缸是临时放的,因为池塘正在做会后清理。它嘴里还叼着一片月白色的绸缎碎片,见程浩看过来,“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它、它把绸缎吃了?!”程浩声音发颤。
“重点是吃吗?!”苏小满快哭了,“重点是这些衣服!后天就要还!现在破成这样,押金全扣都不够赔!”
林墨已经蹲在衣服前检查:“破洞分布有规律,集中在袖口、衣摆等易磨损处。啃咬痕迹显示,元宝的门齿间距约0.5厘米,与锦鲤生理结构不符,但它可能用了某种工具……”
“什么工具?”
“假牙。”王思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拿着个镊子,夹着一小片塑料——正是二爷爷那副老假牙的门牙部分,“在元宝的水缸底发现的。它可能把假牙当工具,模仿啃咬动作。”
程浩崩溃:“它为什么跟衣服过不去?!”
像是回答他的问题,元宝从水缸里跃出来,精准地落在一件蓝色长袍上,用尾巴“啪啪”拍打衣襟处的破洞,拍出密码节奏。
林墨翻译:“它说……‘不好看,改’。”
“改?!”程浩瞪眼,“你是鱼!不是服装设计师!”
元宝不理他,游回水缸,吐出一串泡泡。泡泡在水面组成一个图案:简笔的破洞牛仔裤形状,旁边画了个笑脸。
苏小满愣住了:“它想要……破洞风?”
“古装破洞风?”王思然皱眉,“这概念有点超前。”
但元宝很坚持。接下来的半小时,它用尾巴拍水、吐泡泡、甚至把水缸里的鹅卵石摆成破洞图案,全方位表达对“完整古装”的嫌弃和对“破洞改良”的期待。
程浩看着那八套惨不忍睹的衣服,再看看租借合同上“损坏照价赔偿,每套原价三千”的条款,眼前一黑。八套,两万四。把他们三个卖了都赔不起。
“补。”苏小满突然说。
“补?”
“通宵补。”苏小满眼里燃起斗志,“破洞既然已经在了,我们就把它补成特色。元宝不是要破洞风吗?我们就做‘古风破洞装’!”
林墨计算可行性:“离归还还有38小时。每套衣服平均破损7处,共56个破洞。传统缝补每洞需15分钟,共需14小时。但若创新设计,时间可能翻倍。”
“不够。”王思然说,“还需要设计图、配色方案、特殊线材。”
“那就更不够了……”程浩哀嚎。
苏小满已经抱起那堆破衣服:“我去找沈阿婆。她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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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沈阿婆家。
七位老太太正围坐喝茶——国际笑林大会后,她们成了藕园的“荣誉顾问团”,每周三固定聚会。看到苏小满抱进来的破衣服,金阿婆眼睛一亮:“哟,元宝又创新了?”
“阿婆们,救命。”苏小满把衣服摊开,“后天要还,补来不及了,我想……干脆改造。”
赵阿婆拎起一件袖口破成筛子的粉色襦裙:“破得挺有艺术感。这儿加个蝴蝶绣,破洞当翅膀。”
李阿婆指着下摆的破洞:“这里可以贴纱,朦胧美。”
沈阿婆没说话,翻看着破洞位置,突然笑了:“这破洞分布……是《韩熙载夜宴图》里舞女的衣纹走向。元宝懂这个?”
“怎么可能!”程浩说。
“可能。”周老先生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一本旧相册,“清河当年研究过古画服饰,常说‘破处见真意’。他还试过把好好的衣服剪破再补,说那样‘有故事’。”
相册里果然有照片:年轻二爷爷穿着件破补丁长衫,笑得灿烂。旁边写:“1983年实验作‘笑林破衫’,被阿绣骂浪费布。”
苏小满眼睛亮了:“所以元宝是在模仿二爷爷?”
“或者,”沈阿婆轻声道,“清河教过它的祖辈。锦鲤记忆长,可能传下来了。”
于是,改造计划定下:不做传统缝补,做“破洞古风创新”。七位老太太各领一套,苏小满负责最破的那套。程浩负责买材料,林墨负责三维建模设计破洞图案,王思然负责……说服影视城老板接受这个创新概念。
“我试试。”王思然推了推眼镜,“从文物保护角度,创新性修复也是传承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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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材料采购变成笑话采购。
因为要用笑哈哈基金的钱买绣线布料,每张发票还得附笑话。程浩再次踏入建材市场,不过这次是去布料店。
老板娘听说要“破洞古风”专用线,愣了半晌:“破洞还要专门线?不是随便补补?”
“要艺术。”程浩认真地说,“发票能附笑话吗?”
老板娘憋笑:“什么笑话?”
“嗯……为什么破洞衣服害羞?因为它总是‘衣’见人就想躲!”
老板娘笑喷了:“行行行,给你开票!线我给你挑最韧的,保证破得艺术,补得结实!”
接着是绣花针店、贴布料店、甚至去了趟古董市场找老扣子。每个商家听完要求都先愣后笑,然后贡献一个行业冷笑话。程浩的小本本上记满了:
“针说:我最怕失业,因为会被人说‘无孔不入’。”
“布说:破洞不是缺陷,是透气设计。”
“扣子说:我一生都在寻找对的眼,但总是对不上。”
傍晚回藕园时,程浩抱着大包小包,脑子里塞满了冷笑话。林墨已经建好了服装模型,在平板上展示:“根据破洞位置,我设计了三种改造方案:绣补式、贴纱式、镂空编织式。元宝请看。”
他把平板举到水缸前。元宝游过来,盯着屏幕看了会儿,用尾巴拍打“绣补式”方案——拍得特别用力。
“它喜欢这个。”林墨记录。
“那就开工!”苏小满已经支起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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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藕园变成了大型绣房。
七位老太太在前院摆开阵势,每人一盏灯,一个绣架。沈阿婆主攻最难的衣襟破洞,金阿婆负责袖口,赵阿婆处理下摆。她们边绣边回忆:
“清河那件破衫,我在破洞处绣了只跌跌撞撞的鸟,他说像他。”
“我给他补袜子,补成彩虹色,他穿了三个月不舍得换。”
“他说最好的补丁,是让破处比原布还好看。”
苏小满在后院独自奋战她那套最破的——简直像被机关枪扫过。她决定用“故事绣法”:每个破洞补成一个笑脸,不同表情,不同绣法。第一个破洞绣了咧嘴大笑,第二个绣捂嘴偷笑,第三个绣笑出眼泪……
程浩负责后勤,煮宵夜、泡茶、递剪刀。林墨继续优化设计,王思然在写说服影视城老板的方案书。元宝在水缸里监工,每过一小时就跃出水面一次,像在打卡。
午夜十二点,第一套改造完成。
是沈阿婆那套月白色长袍。原本衣襟处被元宝啃得参差不齐,现在补上了银线绣的云纹,破洞成了云间的缝隙,灯光下若隐若现,反而比完整时更有韵味。
“这……”程浩看呆了,“这能卖五千吧?”
“租金两百,改造后价值五千,净增值四千八。”林墨严谨计算,“但知识产权归属需明确。”
元宝从水缸里跳出来,落在地上(铺了防水布),扭到衣服前,用头轻轻蹭了蹭绣补处,然后游回水缸,吐了个心形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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