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抵苏黎世(1/2)

五月初八,清晨五点,苏州城还在沉睡,林墨和程浩已经拖着行李箱,站在了“姑苏第一锅”门口。柳如烟和孟云卿特意起了大早来送行。

“本小姐的临时掌柜生涯,今天正式开始!”柳如烟递给林墨一个食盒,“路上吃的,本小姐亲手做的桂花糕。瑞士可没有这个味道。”

孟云卿则递上一卷轴:“拙作《送墨浩二兄赴瑞土寻祖园序》,虽文采不彰,聊表心意。”展开看,是篇洋洋洒洒的骈文,用典精妙,情真意切。

周大虎最实在,扛来两个背包:“俺走镖的经验,出国必备!”里面从转换插头到防水袋,从消炎药到救生哨,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两包火锅底料——“想家的时候煮一锅!”

元宝似乎也知道他们要远行,绕着行李箱喵喵叫。程浩抱起它:“元宝乖,我们半个月就回来。柳小姐会给你买最好的鱼干。”

天蒙蒙亮时,叫的马车到了。林墨最后看了眼“姑苏第一锅”的招牌,深吸一口气:“走吧。”

从苏州到上海,再换汽车到浦东机场,一路奔波。抵达机场时已是下午,距离航班起飞还有三小时。国际出发大厅里人流如织,各种语言混杂,电子屏上航班信息滚动不停。

程浩看着那些陌生的航空公司标志、看不懂的目的地名称,忽然有些紧张:“林兄,咱们真的要飞十多个小时?”

“准确说是十二小时二十五分钟。”林墨看着机票信息,“从上海到苏黎世,直线距离约九千公里,飞行时速...”

“停!别算!”程浩捂住耳朵,“我紧张!”

换登机牌、托运行李、过海关、安检...每个环节都让两人感到新奇又陌生。尤其是安检,程浩的背包被打开检查——里面那对铜铃引起了安检员的注意。

“这是什么?”年轻的女安检员拿起铜铃。

“这是我祖父的遗物,我们要带去瑞士。”林墨解释,“是传统中国杂技用的响铃。”

安检员轻轻摇了摇,铜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笑了笑:“声音很好听。请通过。”

登机口前,程浩忽然想起什么,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个小锦囊:“差点忘了!刘老先生给的瑞士法郎,还有他写的纸条。”

纸条上是用毛笔写的几行字:“异国他乡,谨言慎行。若遇困难,可寻中国使馆。另:瑞士人守时,莫让人等。保重。”

林墨心中温暖。这趟旅行,承载的不仅是他们两人的期待,还有那么多人的关心。

登机了。走进机舱,找到座位,系好安全带。程浩像个孩子般好奇地研究座椅调节、娱乐系统、安全须知卡。空乘过来示范安全操作时,他听得格外认真。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瑞士国际航空lx189航班,由上海飞往苏黎世...”机长广播中英文双语响起。

飞机开始滑行,加速,抬头。程浩紧紧抓着扶手,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建筑、田地、河流,直到飞机冲进云层。阳光从舷窗洒进来,云海在脚下铺展,像巨大的白色绒毯。

“我们真的在天上了。”程浩喃喃道。

林墨也望着窗外。这是他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出国,第一次踏上寻找祖父足迹的旅程。心中既兴奋又忐忑,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使命感——他们不仅是在旅行,更是在完成祖父未了的心愿。

空乘开始发放晚餐。餐盘里有面包、沙拉、主菜是鸡肉配米饭,还有一小块瑞士巧克力。程浩尝了尝:“嗯...还行。但比咱们的火锅差远了。”

“飞机餐都这样。”林墨细嚼慢咽,“到了瑞士,让你尝尝正宗的奶酪火锅。”

“有爷爷的笑哈哈炒饭好吃吗?”

“可能没有。”

两人相视而笑。吃过饭,林墨调出飞机上的电影,程浩则开始翻看德语速成手册。但看了不到十分钟,他就开始打哈欠。

“林兄,我困了...”

“睡吧。到了苏黎世是当地时间晚上七点,咱们得调整时差。”

程浩调整座椅,盖上毯子,很快睡着了。林墨却毫无睡意。他拿出二爷爷的日记复印件,翻看着那些熟悉的笑话和吐槽,想象着祖父当年第一次飞往瑞士时的心情。

飞行到第五个小时,程浩醒了,去洗手间。回来时一脸兴奋:“林兄,你猜我遇见谁了?”

“谁?”

“坐在后排的一个苏州阿姨!她去瑞士看儿子,听到我们说苏州话,就搭话了。”程浩压低声音,“她还认识爷爷!”

林墨立刻起身。后排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女士,穿着得体,正在看一本相册。林墨走过去,用苏州话轻声问:“阿姨,听说您认识我爷爷林正清?”

女士抬起头,仔细打量林墨,眼睛一亮:“你是正清叔的孙子吧?像!特别是眼睛和嘴巴。你爷爷常提起你们——说墨儿像他年轻时候,太严肃;浩儿活泼,像他老了之后。”

林墨心中一暖:“我是林墨。您怎么称呼?”

“我姓吴,你叫我吴阿姨就好。”吴阿姨拉林墨坐下,翻开相册,“你看,这是1998年春节,苏黎世华人联欢会。这是你爷爷,在表演扯铃。”

照片上,二爷爷穿着红色唐装,手持铜铃,笑容满面。周围围着一群中外友人,有金发碧眼的瑞士人,也有黑发黄皮肤的华人,都在鼓掌欢笑。

吴阿姨又翻了几页:“这张是在他的‘小苏州园’里,教我们包粽子。那年端午节,他组织了五十多人,从洗粽叶到包粽子,全是他教的。瑞士人包出来的粽子奇形怪状,有三角形的,有长方形的,还有个瑞士老太太包了个心形的,说这是‘爱粽’。”

林墨一页页看着,那些在磁带和日记里听说的事,变成了真实的影像。照片里的祖父,比他记忆中年轻,也比记忆中快乐——那是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毫无保留的快乐。

“你爷爷是个好人。”吴阿姨合上相册,眼中闪着泪光,“我儿子刚来瑞士留学时,生病了,不敢去医院——语言不通,又怕贵。你爷爷知道后,免费给他看病,还煎中药送过去。他说,在外国,同胞就是亲人。这话我一辈子记得。”

飞机开始下降,广播提醒系好安全带。林墨回到座位,心中感慨万千。程浩急切地问:“怎么样?吴阿姨还说什么了?”

“她说,爷爷在瑞士帮助过很多人。”林墨望着窗外越来越近的地面,“不只是看病,更是给那些在异乡漂泊的人,一个家的感觉。”

飞机平稳降落在苏黎世机场。当地时间晚上七点二十分,天色还未全黑。走出舱门,一股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五月的瑞士,傍晚气温只有十度左右。林墨和程浩赶紧穿上外套。

跟着人流通过海关,递上护照。海关官员是个严肃的中年男士,看了看签证,又看看他们,用英语问:“第一次来瑞士?”

“是的。”林墨回答。

“来做什么?”

“旅游。”这是 rehearsed 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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