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搞笑教学视频（1/2）

清明过后的第七天，苏州城迎来了久违的晴天。“姑苏第一锅”后院，程浩蹲在石臼旁，按照二爷爷笔记上的配方，小心翼翼地研磨着青梅。

“这梅子酱真有那么神奇？”他嘀咕着，把捣碎的梅肉倒进小锅里，加入冰糖和少许盐，慢慢熬煮。一股奇特的酸甜香气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林墨在厨房里准备其他食材：隔夜米饭、鸡蛋、虾仁、青豆、火腿丁，还有程浩昨天特意去阳澄湖买来的新鲜河虾。二爷爷的笔记里写着：“笑哈哈炒饭，饭要隔夜，粒粒分明；虾要鲜活，弹牙爽口；最关键是梅子酱，酸甜开胃，让人吃了忍不住笑。”

“林兄，你说二爷爷在瑞士真靠这道炒饭出名？”程浩端着熬好的梅子酱走进厨房，酱汁呈琥珀色，在阳光下晶莹透亮。

林墨接过尝了尝，眼睛一亮：“这味道...确实特别。酸甜中带一点咸鲜，还有梅子特有的清香。”他忽然想起什么，“陈理事不是说还有二爷爷的其他东西吗？那个木盒里除了信和笔记，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两人回到书房，重新打开那个木盒。在信纸和笔记下面，压着一个牛皮纸包裹，外面用麻绳捆着，上面写着一行字：“给我的孙子们——如果你们能找到的话。”

程浩解开麻绳，里面是几个黑色的磁带盒，上面贴着手写的标签：“苏州话脱口秀教学·第一课”“汤包食用指南（防溅汁版）”“瑞士生活搞笑集锦”，还有一个标签上画着笑脸，写着“看之前先笑三声”。

“磁带？”程浩挠头，“这年头谁还有录音机？”

林墨却眼睛一亮：“祖父书房里有一台老式卡带录音机，是他当年学外语用的。我去找找。”

半个时辰后，那台蒙尘的录音机被搬到了“听雪轩”。林墨用软布仔细擦拭，插上电源，按下播放键。机器发出沙沙的电流声，接着是一个爽朗的老人声音：

“墨儿，浩儿，听到这个声音吓一跳吧？哈哈哈！你们爷爷我不仅会扯铃，还会录磁带呢！这些是我在瑞士没事干的时候录的，想着也许有一天你们能听到。今天咱们先来第一课——如何用苏州话讲脱口秀。”

程浩“噗嗤”笑出声：“二爷爷还真要教脱口秀？”

磁带里，二爷爷的声音继续：“苏州话，软糯好听，但讲笑话要有技巧。首先，语速要慢，像吃汤包一样，不能急。第二，腔调要夸张，特别是那些语气词，‘哉’、‘咧’、‘嗷’...来，跟我念：‘今朝天气蛮好哉，太阳公公出来咧，晒得人暖烘烘嗷——’”

林墨和程浩对视一眼，忍不住跟着念起来。元宝被声音吸引，跳上桌子，歪着头好奇地听着录音机。

二爷爷在磁带里示范了几个段子：“有个苏州人到北京去，吃饭时点了个‘松鼠鳜鱼’。服务员端上来，他一看，说：‘哎呀，这只松鼠哪能这么胖的啦？’”

“还有一个：苏州人吵架最有意思。两个老阿姨在菜场吵起来，一个说：‘侬个眼睛长在头顶浪哉！’另一个回：‘侬只嘴巴比城门还大咧！’吵到最后，一个说：‘算了算了，明朝请你吃汤包。’另一个马上说：‘好哉好哉，我要蟹粉的。’”

磁带里传来二爷爷自己先笑出来的声音：“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我自己录自己笑场。重来重来...”

程浩笑得直拍大腿：“二爷爷这是自己先把自己逗乐了啊！”

第一盘磁带听完，两人意犹未尽。林墨换上第二盘，标签上写着“汤包食用指南（防溅汁版）”。

“咳咳，严肃点，这盘是教学视频...哦不，教学录音。”二爷爷的声音一本正经，“苏州汤包，皮薄馅大汁多，是美食，也是‘武器’——不知道多少人的白衬衫死在汤包汁下。今天，林正清老师就教你们，如何优雅地吃汤包而不溅汁。”

“第一步，选位置。汤包上桌，先别急，找到那个最饱满、最圆润、看起来汁最多的。第二步，工具准备。筷子要稳，手不能抖；醋碟要近，但不能太近。第三步，关键操作——‘提、移、咬、吸’。”

磁带里传来二爷爷喝水的咕咚声，然后继续：“‘提’，就是用筷子轻轻提起汤包顶部，让汤包悬空；‘移’，是移到醋碟上方，万一漏了也是漏在醋里；‘咬’，在汤包侧面咬一个小口，千万不能从顶上咬，那是自杀式吃法；‘吸’，慢——慢——地——吸——出——汤汁——”

二爷爷把“吸”字拖得老长，然后自己又笑场了：“不行了，我演示一下。哎哟！烫烫烫！溅到袖子上了！这段剪掉剪掉...”

程浩已经笑得滚到地上：“二爷爷这是理论家啊！自己都做不到！”

林墨也忍俊不禁，但眼中却有些湿润。他记忆里那个严肃的祖父，原来有这样风趣幽默的一面。这些磁带里的笑声，跨越时空，让他感受到了祖父真实的温度。

第三盘磁带是“瑞士生活搞笑集锦”。二爷爷在里面讲述他在瑞士的种种趣事：

“刚到瑞士的时候，我去超市买东西。看到架子上有‘中国面条’，高兴坏了，买回家一煮，发现是意大利面！包装上写着‘chinese noodles’，结果里面是通心粉。我去找超市理论，经理说：‘先生，这在瑞士就是中国面条啊！’”

“还有一次，我教瑞士邻居包饺子。他们学得很认真，但包出来的饺子奇形怪状：有的像飞碟，有的像金字塔，还有个老太太包了个心形的，说这是‘爱饺’。煮的时候全散了，最后变成一锅面片汤。邻居们还说：‘林医生，这是中国馄饨吗？’”

“最搞笑的是我那个‘山寨苏州园’。本来想建个精致的小园林，结果瑞士工人听不懂‘曲径通幽’，把小路修得笔直；太湖石运不来，就用本地石头刷白漆假装；最绝的是，他们给我挖池塘，挖着挖着挖出了温泉！现在我的‘苏州园’里有个温泉池，冬天泡着温泉看雪景，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磁带里，二爷爷的笑声爽朗开怀。林墨和程浩静静地听着，仿佛能看见那个在异国他乡自得其乐的老人，用他的幽默和豁达，把生活过成了段子。

三盘磁带听完，已是黄昏。夕阳透过窗棂，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元宝趴在录音机旁，耳朵偶尔抖动，似乎也在听。

“林兄，”程浩轻声说，“我突然觉得，咱们以前是不是活得太紧绷了？”

林墨点头：“祖父在信里说，他年轻时太严肃，到瑞士才做回自己。我们呢？我们是不是也该...”

“也该多笑笑？”程浩接口，“像二爷爷那样，把日子过成段子？”

两人相视而笑。林墨收起磁带，忽然说：“走，咱们去试试‘笑哈哈炒饭’。”

厨房里，食材已经备齐。林墨掌勺，程浩打下手。热锅冷油，先下蛋液炒散，盛出备用；再下虾仁滑炒，待变色后加入火腿丁、青豆；最后倒入隔夜米饭，用锅铲轻轻拨散，让每一粒米都裹上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