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预售翻车与流泪包子（2/2）
苏小满看着那些“不完美”的梅花糕和画，忽然问：“阿婆，您不追求完美吗？”
“追求啊。”沈阿婆拿起一个塌包子，掰开看了看，“但完美不是‘没错’，是‘对味’。清河做的包子永远捏不出十八个褶，但他做的包子，吃过的人都会笑。为什么？因为他在包子里包了高兴。”
“包了高兴？”程浩不解。
“做吃食的人是什么心情，吃食就是什么味道。”周老先生接话，“你着急，包子就急；你委屈，包子就哭；你开心，包子就让人开心。”
苏小满看着自己做的包子，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站起来：“我再试一次。但这次……我不看食谱了。”
“我帮你。”沈阿婆也站起来，“但我不说话，你自己弄。”
程浩看着周老先生：“周爷爷，那预售的事……”
“预售没错，方法错了。”周老先生笑，“你不该卖‘神秘’，该卖‘真实’。就把你们现在这样——没钱修、包子失败、手忙脚乱——告诉大家。会有人想帮你们的。”
“那不是更丢人？”程浩瞪眼。
“是更真实。”林墨突然插话，“数据显示，近年来‘不完美营销’成功率在上升。消费者对过度包装的营销产生疲劳，更愿意为真实故事买单。”
程浩想了想，咬牙：“行！那我就直播我们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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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藕园首次“惨况直播”开始。
程浩把手机架在石桌上，镜头对着院子：左边是苏小满在厨房重新和面，右边是林墨在计算影院修复的精确预算，中间是那笼“流泪包子”特写。
标题：“三个废物继承破园子的日常：今天包子哭了，预售黄了，但我们还在笑。”
开播十分钟，观众只有二十几个人，大多是之前看他摔进砖堆的老粉。
弹幕： “主播今天不摔跤了？” “包子真哭了？特效吧？” “后面那小姐姐揉面好认真”
程浩对着镜头，实话实说：“老铁们，今天栽了。想卖影院预售券，手续不全被叫停，卖出去的还被退了一半。点心大赛要到了，我们连包子都做不好，你们看这笼，像不像在哭？”
他把“流泪包子”拿到镜头前特写。蒸过的包子皮在光线下确实能看到深色斑点，配上包子的褶皱，真像一张委屈的脸。
弹幕多了： “别说，真像！” “包子：我太难了” “主播别放弃啊！”
程浩继续说：“但我们不放弃。为什么呢？因为这条鱼——”他把镜头转向池塘，元宝很配合地跃出水面，“它爷爷的爷爷就开始守这园子，我们要是跑了，它怎么办？还有二爷爷，他把园子和食谱留给我们，不是让我们来认输的。”
他说着说着，自己都有点感动了：“所以，预售券我们还卖，但实话实说：影院在修，时间不确定，可能三个月，可能半年。一百元是订金，要是修不好，全额退款。愿意相信我们的，我们感激；不愿意的，我们也理解。”
弹幕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刷礼物： “加油”x10 “支持”x5 “为包子不哭”x3
虽然都是小礼物，但程浩鼻子有点酸。
更意外的是，有人开始问： “能现在预订吗？怎么付款？” “我要两张，就当支持传统文化了。” “包子比赛什么时候？我们去现场加油！”
直播结束，程浩一算，竟然又有十八个人预订，而且没人要求马上给票，都说“慢慢修，不急”。
“他们信我们。”程浩喃喃道。
林墨点头：“信任是比金钱更宝贵的资源。”
厨房里，苏小满的新一笼包子出锅了。这次她完全没看食谱，就按自己感觉来——面多醒了半小时，馅料随手调，包子褶想捏几个捏几个，结果捏出了二十一个，不对称，但很生动。
蒸出来，包子白白胖胖，没哭也没塌。顶部有几个自然的皱褶，像在笑。
她拿起一个，小心地咬了一口。汤汁丰盈，肉馅鲜香，藕汁的清香恰到好处。最关键的是——吃的时候，真的会不由自主地微笑。
“成了！”她冲出厨房，“你们尝尝！”
三人分食一个包子，都笑了。
“这个可以叫哈哈包了。”程浩嘴里塞得满满。
沈阿婆尝了一口，点头：“有清河的味道了。不是形似，是神似。”
周老先生笑：“看来包子不哭了。”
池塘里，元宝翻了个身，肚皮朝上晒了会儿太阳，表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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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更大的惊喜来了。
院门被敲响，来的是得月楼的胖大叔——李师傅。但他今天没穿厨师服，穿了件普通的夹克，手里还提着一盒点心。
“李师傅？”苏小满紧张起来。
胖大叔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是来道歉的。上午态度不好。”
三人愣住。
“我回去查了资料，我爸的笔记里确实提过，他的‘笑口常开包’是受清河叔启发改良的。而且……”他挠挠头，“比赛那事，是我儿子偷偷给我报的名，他想让我多活动活动，别老待在厨房。我自己根本没想比。”
程浩松口气：“那比赛……”
“比！当然要比！”胖大叔眼睛一瞪，“但不是争名次，是交流！我看了你们直播，小姑娘不容易。这样，比赛前这两周，你有空来我们后厨，我教你几招；你也教我怎么让包子‘高兴’，怎么样？”
苏小满惊喜：“真的可以吗？” “当然！得月楼和藕园，本来就是一家！”胖大叔拍拍胸脯，“我爷爷那辈，还跟清河叔一起摆过摊呢！”
危机解除，还多了个师傅。程浩觉得自己今天像坐了过山车，从谷底又冲上来了。
胖大叔临走前，看了眼池塘，忽然说：“对了，水底影院……我小时候好像去过一次。我爸带我去看的《哪吒闹海》，还让我踩了十分钟发电机。要是修好了，给我留张票啊！”
送走胖大叔，三人站在暮色中的藕园里，相视而笑。
“所以，”程浩总结，“今天是先哭后笑，先败后成，先绝望后希望。”
“典型的戏剧结构。”林墨说。
苏小满看着手里那个成功的哈哈包，轻声说：“也许二爷爷说的‘笑哈哈’，不是一直笑，是哭过之后还能笑。”
池塘里，元宝又跃出水面。这次它嘴里叼着个东西，“啪嗒”吐在岸上——是个生锈的小铁片，上面刻着字：“第二层入口：笑满百声，自会开启。”
“笑满百声？”程浩捡起铁片，“是要我们笑一百次？还是收集一百个人的笑声？”
林墨分析：“可能指影院内累计的笑声分贝或次数。需要安装声音采集设备。”
苏小满却想到别的：“也许……是让一百个人因为藕园而笑？”
夜幕降临，藕园亮起温暖的灯光。厨房里在准备晚饭，书房里在规划明天，院子里程浩又开始设计新的海报——这次标题是：“真实的藕园，不完美的快乐。”
而池塘水底，那个等待开启的第二层，像一颗藏在笑容里的种子，静静等待开花的那天。
程浩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不完美，但真实；会失败，但会再试；会哭，但更会笑。
这不就是“笑哈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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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