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笑林基金与婚礼大作战(2/2)
“戏的内容呢?” “忘了!就记得清河反串老太太,书呆演棵树,我……”沈阿婆难得脸红,“我演了个追求书呆的蝴蝶精。”
苏小满想象那个画面,笑了。她有了主意:把婚礼办成“复古游园会”,重现当年的聚会场景。宾客不坐席,而是在园子里自由走动,有戏曲角、书画角、美食角、手工艺角,最后在池塘边举行简单仪式。
周老先生听了很满意:“像我们年轻时候。但别太累着你们。” “不累!”苏小满兴奋,“而且可以跟基金项目结合——婚礼当天的活动,以后可以变成固定项目‘藕园复古派对’!”
战线三:王思然的评估 最棘手的是这条战线。王思然用三天时间,把藕园里里外外查了个底朝天,列出的“问题清单”长达三页a4纸:
1. 东厢三墙体倾斜度超标,需紧急加固
2. 水底影院无证施工,需补办所有手续
3. 厨房电路老化,有火灾隐患
4. 池塘水质需检测,确认对古建筑基础无影响
5. 园内树木病虫害,需专业治理 …… 最致命的是最后一条:“综上所述,藕园目前不适合对公众开放。建议闭园整改,通过验收后再行开放。”
“闭园?!”程浩跳起来,“那我们刚谈的基金项目、婚礼、日常经营全完了!”
王思然推眼镜:“安全第一。除非你们能在两周内完成紧急整改,并通过初步验收。”
“两周?!”三人异口同声。
林墨已经调出清单:“紧急项目包括:东厢三支撑架搭建、厨房电路改造、消防器材配备。预算约三万,工期十天。但需要专业施工队。”
“钱呢?”程浩问。
三人沉默。基金的钱不能用于常规维修,自己账上只剩几千。
“我可以帮忙。”王思然突然说。
三人愣住。
“我导师的古建筑修复团队,可以成本价接急单。”王思然表情依然严肃,“但条件是:第一,施工期间我必须全程监督;第二,你们必须严格按规范操作,不能再胡来;第三……”她顿了顿,“婚礼那天,我要带奶奶来。她说想看看现在的藕园,还有你们。”
程浩感动得想拥抱她,被王思然用手套抵住胸口:“先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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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三个意外降临。
快递送来一个国际包裹,寄件人:汉斯。里面不是文件,是一本厚重的皮面日记——二爷爷在瑞士的完整日记,以及一封信。
汉斯的信写道: “苏的日记,我终于整理好了。里面记录了他对藕园的所有设想,还有一些……他年轻时在藕园搞的恶作剧。他说如果你们发现了,可以试着复现,算是‘隔代互动’。” “p.s.:日记最后一页有惊喜,但需要三把钥匙同时插入书房的老座钟才能打开。你们应该已经找到两把了吧?第三把在‘最该笑却笑不出来’的地方。”
程浩立刻翻出之前找到的两把钥匙:一把是继承时律师给的铜钥匙,一把是水底影院找到的铁钥匙。第三把……
“最该笑却笑不出来?”苏小满思索,“是哪里?医院?殡仪馆?”
林墨摇头:“二爷爷的思维不会那么阴暗。可能是……考场?会议室?或者……”
三人同时看向正在院子里严肃测量墙体的王思然。
“评估现场?”程浩压低声音,“这里确实最该笑——因为终于有人来帮我们正规化了——但笑不出来,因为问题太多了。”
王思然仿佛听见了,回头:“请不要在工作时间闲聊。”
程浩赶紧闭嘴。
日记本身已经足够精彩。三人晚上围坐翻阅,笑声不断:
· 1979年,二爷爷在藕园搞“首届搞笑大赛”,奖品是“最难吃的包子”——他自己做的。参赛者必须吃完才能投票,结果所有人拉肚子。
· 1982年,他设计“自动洒水装置”整蛊来偷摘桂花的小混混,结果装置故障,把路过的沈阿婆浇成落汤鸡,被她追打三条街。
· 1984年,他在池塘里放“机械水怪”(其实就是遥控玩具),吓跑来钓鱼的邻居,结果遥控失灵,水怪卡在排水口,导致池塘水漫金山。
每段恶作剧后面,二爷爷都写了点评:“失败,但有趣。”“成功,但被打。”“技术有待改进,但效果显着。”
日记最后一页果然有锁孔示意图,三个孔排成三角形。旁边写:“三匙归位,时光倒转。不是真倒转,是让你们看看我年轻时有多帅。”
“所以第三把钥匙,”程浩合上日记,“我们必须找到。不是为了开锁,是为了知道二爷爷还藏了什么宝贝。”
“但‘最该笑却笑不出来’到底是哪?”苏小满苦思。
林墨突然说:“也许不是地点,是时刻。人一生中,什么时候最该笑却笑不出来?”
程浩脱口而出:“挨骂的时候!”
三人对视,同时想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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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程浩硬着头皮敲开了沈阿婆家的门。
沈阿婆正在绣婚礼要用的盖头,抬头:“什么事?鬼鬼祟祟的。”
“阿婆,”程浩挤出笑脸,“想跟您打听个事。二爷爷以前……有没有在您特别生气的时候,送过您什么东西?比如,您正骂他呢,他突然掏出个礼物?”
沈阿婆眯起眼:“你怎么知道?”
程浩心跳加速:“真有?”
“有。”沈阿婆放下绣绷,“最气的一次,是他把我绣了三个月的屏风弄脏了,我追着他打。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盒子,说‘赔你的’。我打开一看,是个破铁片,刻着丑了吧唧的花。我更气了,要扔,他说‘别扔,以后有用’。”
“铁片还在吗?” “在抽屉里压底呢,几十年没动。”沈阿婆起身,翻找片刻,拿出个小铁盒,打开——里面果然是个生锈的铁片,形状不规则,但边缘有锯齿,像钥匙齿。
程浩接过,手有点抖。铁片背面刻着极小的一行字:“给气鼓鼓的阿绣:笑一个,这个送你。虽然你现在想打我。清河。”
“是这个!”程浩激动,“第三把钥匙!”
沈阿婆愣住:“什么钥匙?”
程浩解释了日记和锁孔的事。沈阿婆听完,沉默很久,然后笑了:“这家伙……死了还要我找他藏的东西。”
“阿婆,这铁片……” “拿去吧。”沈阿婆摆摆手,“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不过,”她盯着程浩,“开了锁,看到什么,得告诉我。”
“一定!”
程浩飞奔回藕园。三把钥匙凑齐:铜钥匙、铁钥匙、铁片钥匙。书房里的老座钟果然有三个锁孔,位置和日记里画的一模一样。
晚上九点,三人(外加闻讯而来的王思然——她说要记录文物开启过程)聚集在书房。
“同时插入,同时转动。”林墨说。
三把钥匙对准锁孔。程浩紧张得手出汗。
“三、二、一——”
转动。
“咔、咔、咔。”三声轻响,座钟正面弹开一个小门,里面不是机械,是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铁盒,比之前找到的都大。
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信。
最上面一封,信封上写:“给阿绣和书呆,如果你们一起看到这封信,说明我终于成功了。如果只有一个人看到……那就烧了吧。”
下面还有一封:“给三个小捣蛋:恭喜找到第三把钥匙。现在你们有权知道,我为什么选你们。”
再下面,是几十封未寄出的信,收件人都是沈阿婆和周老先生,邮戳日期从1985年一直到2019年。最后一封没写完,停在半句:“阿绣,我梦见藕园的桂花又开了,你还在树下绣花,书呆在画画,我在做包子,元宝的祖奶奶在池子里吐泡泡。如果时光能……”
信纸上有水渍晕开的痕迹。
书房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王思然默默举起相机,又放下。
程浩拿起给他们的那封信,打开。二爷爷的字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认真:
“程浩、小满、林墨: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应该已经在藕园闹腾了一段时间了。我希望你们闹得开心,也希望园子被你们闹得年轻了。 “选你们,不是因为你们多优秀,是因为你们像我——爱折腾,不怕输,哭完还能笑。阿绣说我一身毛病,但有一个优点:能把苦日子过成笑话。我希望你们也是。 “藕园不是遗产,是舞台。我演完了我的戏,现在轮到你们。别怕演砸,喜剧的魅力就在意外。 “最后,帮我把下面那些信,在合适的时候给阿绣和书呆。有些话,活着时说不出口,死了反而敢写了。 “好了,不煽情了。继续闹吧,我看着呢。 ——你们的不靠谱二爷爷,苏清河。”
信末尾还画了个笑脸,嘴巴咧到耳根。
苏小满哭了。程浩鼻子发酸。林墨推了推眼镜,镜片有点模糊。
王思然轻声说:“我奶奶说得对,你们三个……确实特别。”
窗外,月光正好。池塘里,元宝跃出水面,划出银色弧线,像在为某个远方的老朋友报信:
戏台已就位,新戏,开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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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