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预售翻车与流泪包子(1/2)

清晨七点,程浩盘腿坐在藕园大门前的石阶上,面前摆着连夜设计出来的“水底影院预售券”海报——一张a3纸,上面是他用电脑画的歪歪扭扭的卡通图:一条戴3d眼镜的锦鲤(元宝本尊),坐在电影院里抱着一桶爆米花(鱼怎么抱?别问),气泡对话框里写着:“百年一遇!藕园水底影院重映!你与传说的距离只差一百元!”

字是手写的,因为打印机没墨了。更惨的是,海报右下角还沾着几点油渍——昨天试吃哈哈包时溅上的。

“完美!”程浩自认为,“既有文化底蕴,又有幽默感,还有锦鲤加持,这要不火天理难容!”

林墨从门里探出头,推了推眼镜:“从营销心理学角度,过于夸张的宣传语可能降低可信度。建议增加具体信息:放映时间、影片名称、退款条款。”

“哎哟林墨,这叫艺术性留白!”程浩挥舞海报,“观众要的是神秘感!期待感!你这一写具体了,跟旅游团行程单似的,谁买?”

苏小满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蒸笼,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程浩,你的‘艺术’待会儿再讨论,先来尝尝第三十六笼包子。”

程浩脸一绿:“还吃?我昨天做梦都在包子里游泳……”

“必须吃。”苏小满把蒸笼放在石桌上,掀开盖子——蒸气散去,十二个白白胖胖的包子躺在笼屉里,但……似乎有哪里不对。

包子的褶子捏得极精致,十八个褶均匀得像用圆规划出来的,皮薄得能看见里面汤汁的晃动。可是,每个包子的顶部,都有一小团深色的痕迹,像……像哭过的眼睛?

“这什么?”程浩凑近看。

苏小满声音有点哑:“我不知道……揉面时还好好的,蒸出来就这样了。每个包子都有,位置都一样。”

林墨已经拿出放大镜:“是渗出的油脂和肉汁在特定位置聚集形成的斑点。从流体力学分析,可能是包褶时力度不均导致内部压力分布异常……”

“说人话就是,”程浩打断,“包子哭了?”

三人盯着那笼“流泪包子”,沉默。晨光中,包子顶部的深色斑点真像一双双泫然欲泣的眼睛,透着一股诡异的委屈。

池塘里,元宝扑腾了一下,水花不大,但声音里似乎带着……同情?

“算了,先不管这个。”程浩抓起海报,“我去平江路摆摊卖预售券,你们继续研究包子为什么悲伤。”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留下苏小满对着那笼包子发呆。

林墨拍拍她肩:“压力过大可能影响面团发酵。建议休息一小时,我可以帮你分析数据……”

“林墨,”苏小满抬头,眼睛真的有点红,“我是不是根本不会做包子?沈阿婆说得对,我太死板,只会照食谱,没有灵气。你看这包子,连包子都在替我哭。”

林墨罕见地语塞了。他擅长解构物理世界,但面对人类情绪和会哭的包子,他的数据库里没有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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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路,上午九点。

程浩的预售摊支在“猫的天空之城”书店门口——他跟店主小姐姐软磨硬泡了半小时才争取到的位置,代价是答应给她画十张元宝表情包。

海报刚贴出来,就吸引了一小圈人。

“水底影院?真的假的?” “锦鲤会看电影?” “一百元?看什么片啊?” “包爆米花吗?”

程浩口若悬河:“老铁们,百年难遇的文化奇观!藕园水底影院,建于七十年代末,藏在池塘底下,有老式放映机、弧形银幕、还有原版老胶片!现在预售,等修复完成,持券者可以参加首映式,享受哈哈包点心,还能得到周文渊老先生手绘纪念票根!”

一个戴渔夫帽的年轻女孩举手:“能拍照吗?” “能!随便拍!但别开闪光灯,胶片娇贵。” “能带宠物吗?” “……鱼可以,狗不行,会吓到元宝。” “元宝是谁?” “影院保安,兼放映员助理,兼气氛组。”程浩面不改色。

人群发出笑声。程浩趁热打铁,拿出手机展示昨晚拍的影院照片——虽然模糊,但能看出大概。

“我要一张!”一个中年大叔掏钱,“我就爱看老电影。” “我也要!” “给我来两张!”

程浩手忙脚乱地收钱、登记、发手写收据(正规发票要等之后补),嘴角咧到耳根。开张半小时,卖出二十三张!照这个速度,一百张今天就能卖完!

然后,麻烦来了。

先是两个穿制服的市场管理人员过来:“同志,你这预售有备案吗?属于文化演出票务,需要审批。”

程浩愣住:“我……我就是卖个预订……” “预订也要合规。这样吧,你先收摊,去街道文化站补个手续。”管理员还算客气。

程浩赶紧点头哈腰:“好好好,我这就去!”

收摊时,刚才买票的人不干了:“那我们的票怎么办?不会跑路吧?” “不会不会!我以藕园名誉担保!”程浩拍胸脯。 “藕园?就那个快塌的园子?”有人嘀咕。

程浩脸一僵。

好不容易安抚好顾客,他抱着材料跑到文化站。工作人员是个戴眼镜的姑娘,看了他的资料,皱眉:“你这个‘水底影院’,有消防许可吗?有安全评估吗?最大承载人数是多少?”

程浩一个都答不上来。

“这样吧,你把这些材料补齐,再来申请。”姑娘递给他一张清单,密密麻麻二十多项。

程浩看着清单,眼前发黑。

更惨的是,他刚出文化站大门,手机就炸了——是刚才买票的大叔打来的:“小程啊,我刚搜了下,藕园那池塘前年死过鱼啊!不会是闹鬼吧?我不要票了,退钱!”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刚才买票的人纷纷打电话要求退款,理由千奇百怪: “我老婆说地下室看电影不吉利。” “我查了那天星座运势不宜下水。” “我猫不喜欢鱼,会过敏。”

程浩站在平江路熙攘的人流中,抱着退款的钱和一堆废收据,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傻的傻瓜。

海报被风吹得哗啦响,上面戴3d眼镜的元宝仿佛在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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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程浩蔫头耷脑地回到藕园。

院子里,苏小满还在跟包子较劲。第三十七笼出锅了——这次包子没“哭”,但全塌了,像一群泄了气的河豚,瘫在笼屉里惨不忍睹。

“我放弃了。”苏小满摘下围裙,声音带着哭腔,“我就是做不好。比赛还有三周,我连正常的包子都做不出来……”

林墨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一本旧书:“我查了资料。清代《随园食单》里提到,点心制作‘心手合一,意至味随’。可能问题不在技术,在心态。”

“心态?”苏小满苦笑,“我现在的心态就是想把这笼包子全扔进池塘喂元宝。”

池塘里,元宝仿佛听见了,警惕地沉入水底。

程浩把早上的遭遇说了一遍。苏小满听完,反而没那么难过了——比起她失败的包子,程浩的“预售惨案”显然更惨烈。

“所以我们现在,”程浩总结,“没钱、没票、没信心,包子还在哭。”

三人坐在石桌前,对着一笼塌包子和一堆退款,沉默得像三尊雕塑。

打破沉默的是院门被推开的声音——沈阿婆和周老先生来了,两人手里都提着东西。

“听说你们今天出摊,怎么样……”沈阿婆话没说完,看见三人的脸色和桌上的包子,明白了。

她把手里篮子放下,揭开盖布——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梅花糕,但不是苏小满做的那种,形状更随意,有的歪了,有的裂了,但香气扑鼻。

“尝尝。”沈阿婆说。

三人各拿一个。咬下去,外皮微脆,内里软糯,豆沙馅甜度适中,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香——不是烤焦,是火候恰到好处的焦香。

“好吃!”程浩眼睛亮了,“阿婆,这怎么做的?”

“随便做的。”沈阿婆坐下,“面没醒够,火有点大,模具还有个缺口。但就这样了,爱吃不吃。”

周老先生也放下手里的布袋,里面是一叠画稿:“我今天本来想画点宣传画帮你们,但手抖,线条全是歪的。你们看看。”

画的是藕园水底影院的想象图——线条确实不直,透视也有问题,但意外地有种稚拙的生动感。元宝在画里戴着导演帽,举着场记板,表情傲娇。

“我觉得挺好。”林墨认真评价,“有个人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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