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底影院与哈哈包危机(1/2)
清晨六点,程浩被池塘里的“施工声”吵醒——确切说,是元宝在用尾巴有节奏地拍打水面,“啪、啪、啪”,像在催债。
他顶着鸡窝头推开窗,晨雾中的藕园格外静谧,只有锦鲤监工的“啪啪”声。池塘中央的水面冒着细密气泡,像在煮一锅看不见的汤。
“知道了知道了,今天就去挖!”程浩对着池塘喊。
元宝停了一下,然后甩出更大的水花,精准地溅到他脸上。
“行!你厉害!”程浩抹了把脸,认命地起床。
早餐时,五人(沈阿婆和周老先生昨晚住下了)围坐讨论池底探索计划。
“我需要先做个风险评估。”林墨在平板上调出草图,“根据昨晚测量的水温异常和机械声,池底可能存在电力设备。在水环境中操作,安全是首要问题。”
程浩咬着包子——现在正式命名为“哈哈包”,含糊地说:“那我们断电?”
“问题是不知道电闸在哪。”苏小满担心,“而且如果是老设备,可能直接连着外部电路。”
周老先生放下筷子:“我记得……清河在池底装过一套独立发电系统。用脚踏式发电机,人力供电。他说这样放电影才有仪式感。”
“脚踏式?”程浩想象那个画面,“边踩自行车边看电影?二爷爷真是人才。”
沈阿婆哼了一声:“他不光自己踩,还让客人轮流踩。说‘天下没有免费的电影,但可以有免费的健身’。”
众人沉默,对二爷爷的脑回路有了新的认识。
“所以设备应该是安全的。”林墨总结,“但需要排水。池塘面积约四十平方米,平均深度一米二,总水量约四十八立方米。用抽水泵需要……”
“不能用抽水泵。”周老先生摇头,“会把池底结构冲坏。清河设计的是可升降池底——虽然我不知道他当年怎么做到的。”
“可升降?”程浩眼睛亮了,“像游泳池那样?”
“更像舞台。”周老先生回忆,“池底是石板拼接,下有机械装置。启动机关后,池底会缓慢上升,把水排到暗渠里。看完了再降回去。”
“机关在哪?”三人齐声问。
周老先生和沈阿婆对视,同时摇头。
“他没告诉我们。”沈阿婆说,“只说‘等有缘人来发现’。”
程浩哀嚎:“又来?!”
于是上午的计划临时变更:先找机关,再探池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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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机关搜寻开始。
林墨的方法很科学:他根据池塘形状、周边建筑布局、以及二爷爷笔记里的蛛丝马迹,在平板上建立三维模型,标记所有可能的机关位置。
程浩的方法很直接:在池塘边挨个踩石板,嘴里念叨:“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苏小满则跟着沈阿婆,在园子里找“不和谐”的东西——沈阿婆说,清河藏东西总爱玩反差,越显眼的地方越容易被忽略。
果然,在厨房门口的柴堆旁——一堆凌乱的树枝下,苏小满发现了一块异常干净的青砖。擦去浮灰,砖上刻着简笔笑脸,嘴角咧到耳根。
“找到了!”她喊。
众人围过来。程浩试着按砖,没反应;左右转,也没反应。
“难道是声控?”他猜测,然后对着砖喊,“哈哈!”
砖纹丝不动。
“笑哈哈?”苏小满试。
“藕园笑哈哈?”林墨试。
“苏清河是大笨蛋!”程浩试。
砖……还是没反应。
元宝在池塘里翻了个身,仿佛在叹气。
沈阿婆突然说:“用脚踩。清河最烦人弯腰,说设计机关要符合人体工学。”
程浩用脚踩上去——用力,青砖下沉约两厘米,发出“咔”的一声。
池塘方向传来低沉的机械运转声,像老旧的齿轮开始转动。水面开始波动,中央出现漩涡,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启动了!”程浩兴奋。
水位下降到一半时,池底露出来——确实是石板拼接,但石板间的缝隙很小,做工精致。池底中央,一个圆形的金属盖板缓缓升起,上面刻着字:“观影须知:1.自带零食;2.请勿大声喧哗(鱼会抗议);3.散场后请踩十分钟发电机。”
“真贴心……”程浩嘴角抽搐。
水位继续下降,最终完全排干。池塘变成了一个直径六米的圆形“地下室”,深约一米五,底部除了中央的金属盖板,还有几个排水口。
池壁露出庐山真面目:不是普通的砖石,而是一圈弧形木板,木板上挂着……幕布?虽然已经发黄破损,但能看出是电影银幕。
“这是……”苏小满惊呆了。
“水底影院。”林墨测量尺寸,“银幕弧长八米,高两米,符合早期影院标准。池底中央应该是放映机位置。”
程浩已经顺着池边的梯子爬下去——梯子也是隐藏式的,水位下降后才露出来。
金属盖板没有锁,他用力掀开。下面是个防水舱,里面果然有台老式胶片放映机,还有几个铁盒,装着一卷卷胶片。
但更惊人的是舱壁上的东西:贴满了老电影海报——《大闹天宫》、《梁山伯与祝英台》、《红色娘子军》……还有手写的排片表:“周六晚七点:《小城之春》;周日晚:《马路天使》。”
“二爷爷在这里放过电影?”程浩难以置信。
周老先生也下来了,抚摸着放映机:“难怪他那会儿总借我们单位的老电影胶片,说要‘研究’,原来是在这儿搞私人影院。”
沈阿婆站在池边,表情复杂:“他请我看过《梁山伯与祝英台》,就在这儿。蚊子特别多,他还点了盘蚊香,说‘浪漫驱蚊两不误’。”
“您没骂他?”程浩问。
“骂了。”沈阿婆难得笑了,“但电影挺好看。”
林墨检查设备:“放映机保养良好,胶片有防潮处理。理论上还能用,但需要清洁和调试。”
“那今晚就看?”程浩兴奋。
“先解决另一个问题。”苏小满指着池底一角,“那里有东西在发光。”
果然,池底东北角,一块石板缝隙里透出绿光,和昨晚一样。
程浩走过去,发现那块石板可以撬开。下面是个小凹槽,放着一个铁皮盒子——比昨晚的饼干盒小,也生锈了。
打开,里面是一本更薄的册子,封面手写:《清河笑林影院观影记录(1978-1985)》。
翻开第一页: “1978年3月15日,首映《大闹天宫》。观众:我、书呆、阿绣、金元宝(鱼)。阿绣说猴子太吵,书呆分析物理错误,金元宝吐泡泡表示赞同。票房收入:0,零食消耗:瓜子二两,茶水一壶。”
后面一页页记录,像一部微缩社交史:
· 邻居老王总偷带烧鸡,被要求交“零食税”。
· 小孩看哭闹,被罚踩发电机十分钟。
· 夏天太热,往池里加冰块,金元宝表示满意。
· 放映《庐山恋》时,有情侣偷偷牵手,被手电筒照到后慌乱分开。
最后一页,1985年6月30日: “最后一次放映,《城南旧事》。观众只剩我和金元宝。明日赴瑞士,此影院将沉入水底,待有缘人唤醒。望发现者能延续欢乐,电影不死,笑声永存。清河记。”
册子最后夹着一张泛黄的票根,手写:“藕园水底影院终身免费观影券——凭此券可随时唤醒影院,但需自带影片和零食。”
程浩看着票根,心里涌起说不清的感觉。他抬头,池壁上的老海报在晨光中泛黄,像凝固的时光。
“今晚,”他说,“我们放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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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天还有别的麻烦。
哈哈包正式上市第一天,危机来得比预期早。
上午十点,苏小满刚把第一批哈哈包蒸上,院门就被敲响了——不,是被拍响了。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大叔,穿着厨师服,胸口绣着“得月楼”三个字。
“得月楼?”苏小满心里一紧。那是姑苏老字号酒楼,以正宗苏帮菜闻名。
胖大叔气势汹汹:“听说你们这儿卖什么‘哈哈包’?跟我们得月楼的‘笑口常开包’很像啊!”
程浩挡在苏小满前面:“大叔,包子像很正常,都是皮包馅……”
“但你们这名字!”胖大叔掏出一张纸,“我们上个月刚注册了‘笑口常开’系列商标,你们这‘哈哈包’涉嫌侵权!”
林墨接过文件查看:“‘笑口常开’是文字商标,与‘哈哈’在语义上确有相近之处。但‘哈哈’作为常见语气词,商标显着性较弱,能否构成侵权需要法律判断。”
胖大叔一愣,显然没料到有人这么说话:“反正……反正你们不能叫这个名!而且我听说你们的馅料配方很特别,是不是偷学了我们师傅的?”
“配方是我二爷爷传的。”苏小满挺直腰板,“周爷爷可以作证。”
周老先生正好从后院过来,看到胖大叔,笑了:“小李?李师傅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胖大叔愣住:“您是……周伯伯?”
“当年我和你爸都在饮食公司。”周老先生拍拍他,“你爸的‘笑口常开包’,配方还是我帮忙整理的。但那个配方和清河的‘哈哈包’是两码事。你爸的用肉皮冻增汤,清河的用藕汁,完全不一样。”
胖大叔气势弱了一半,但还是嘀咕:“那名字也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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