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夏日告白（1）。（1/2）

九月的风卷着香樟树的碎屑掠过篮球场，苏晚抱着一摞刚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在路过围栏时被一颗失控的篮球砸中了肩膀。书本哗啦啦散了一地，其中一本《百年孤独》滑到了一双白色运动鞋前。

“抱歉抱歉！”男生弯腰捡书的动作带着歉意的仓促，阳光透过他额前的碎发，在挺直的鼻梁上投下浅浅阴影。苏晚认出他是计算机系的陆屿，上学期公共课总坐在最后一排，手指在键盘上敲代码的速度快得像在跳舞。

“没事。”她蹲下去捡书，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同时缩回手。陆屿把书递过来时，她看见他手腕内侧有个小小的编程符号纹身，像串没写完的二进制代码。

第二次见面是在学校的旧打印机前。苏晚对着卡纸的机器束手无策，陆屿不知从哪冒出来，三两下拆开外壳取出皱巴巴的纸。“图书馆三楼的打印机脾气好点。”他说话时，她注意到他卫衣口袋露出半截漫画书，是她上周刚追完的《灌篮高手》。

“你也看这个？”她指着那截彩色封面。陆屿愣了愣，掏出漫画册：“刚收的九十年代初版，老板说全国只剩五本。”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电影院票根，日期是十年前的八月。

深秋的雨总来得猝不及防。苏晚抱着淋湿的画材从画室跑出来，头顶忽然多了把黑色雨伞。陆屿半边肩膀湿透了，却举着伞往她这边倾斜。“你住东区？”他看着她怀里的画板，“上次在美术馆看见你的参展作品了，那幅《雨夜站台》。”

雨滴顺着伞骨滑落，在地面敲出细碎的声响。苏晚想起那幅画的背景——去年冬天她在站台等末班车，路灯把飘雪染成暖黄色。“你看得很仔细。”她轻声说，发现他睫毛上沾着的水珠像碎钻。

平安夜的社团联展上，苏晚负责的摄影展区突然跳闸。黑暗中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背，递来支荧光棒。陆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带了备用电源。”他蹲在配电箱前接线时，她看见他后颈有道浅浅的疤痕，像被笔尖划过的痕迹。

灯光重新亮起时，围观人群发出惊呼。苏晚的摄影作品旁多了串编程代码组成的圣诞树，光标在屏幕上跳动，像闪烁的星星。陆屿挠挠头：“临时写的小程序，可能有点幼稚。”

跨年夜的钟声敲响时，他们挤在学校的钟楼广场。倒计时结束的瞬间，陆屿从口袋里掏出个用锡纸包着的苹果，上面用马克笔写着“while(1) {love++；}”。苏晚咬了口苹果，甜味在舌尖炸开时，听见他说：“这个循环，永远不会结束。”

寒假前的最后一场雪落下来时，陆屿在画室找到苏晚。她正在修改毕业创作，画布上是片望不到边的向日葵花田。“我外婆家有片这样的花田。”他指着画框，“每年七月盛开，能抵挡住整个夏天的暴雨。”

他从背包里拿出本旧相册，泛黄的照片里，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和戴眼镜的小男孩在花田奔跑。“这是我表妹，”陆屿指尖划过照片边缘，“她总说向日葵是太阳的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