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樱花与爱(1)。(1/2)

我第一次遇见陆深,是在永远不会结束的四月七日。

晨雾尚未散尽的樱花道上,我数着脚下第十三条地砖的裂痕,等待那个必然出现的瞬间。八点零七分,骑着单车的男生会撞上突然窜出的橘猫,车筐里的文件如雪片纷飞。这场景我见过四十七次,但今天文件散落的轨迹有了微妙的不同——一张图纸被风卷着,轻轻贴上我的裙角。

同学,能帮我捡一下吗?清冽的声线裹着晨露的气息。我弯腰时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细碎的声响,最近预知能力使用得过于频繁,身体正在加速衰败。

图纸上是复杂的时空曲率模型,边角处用钢笔写着二字。这名字在第十三次循环时出现在物理系公告栏的优秀论文名单上,第三十次循环时镌刻在实验楼前的纪念碑。而现在,穿着白衬衫的青年正用解剖星辰的目光凝视我:你刚才提前侧身避开了飘落的樱花。

我捏着图纸的指尖微微发颤。前四十六次循环里,他从未对我说过这句话。

今年樱花开得真早。他接过图纸时,袖口掠过我手腕的医用腕带。那是上周急救中心给我戴上的,此刻却显示着三天前的日期。腕带内侧用只有我能看见的荧光笔迹写着:剩余循环次数3。

图书馆顶层的天文观测室堆满演算纸。陆深将怀表搁在爱因斯坦相对论手稿复印件上,表盘背面镌刻的s.l在夕阳下泛着青铜光泽。祖父留下的遗物,每当樱花开始凋零就会逆时针转动。他指尖划过我三天前画的时空螺旋图,林同学,你的预知不是天赋,是困在时间裂缝里的后遗症。

暮色透过彩色玻璃在他睫毛上投下星芒,我忽然想起第七次循环时见过的老照片。1943年的燕京大学,年轻学者握着同样的怀表站在樱花树下,肩头落着永远新鲜的粉色花瓣。

明天还会下雨吗?陆深突然问道。窗外晚霞灿烂得近乎悲壮,我摸到口袋里今早医生开的镇痛剂,塑料药板已经空了四格——这个循环里我本该只用过两次。

凌晨三点十七分有雷阵雨。我说着咳嗽起来,喉间泛起铁锈味。他递来的手帕带着雪松香,却在右下角绣着朵褪色的樱花,针脚与我在第十二次循环见过的古董丝巾一模一样。

暴雨在预约的时间准时降临。陆深在第五次雷鸣时找到蜷缩在实验楼的我,白大褂下藏着热可可。祖父笔记里说,时空裂缝会吞噬最珍贵的记忆当养料。他擦去我嘴角血迹时,腕表显示的心跳频率与我的渐渐同步,为什么每次见你,樱花都比上次凋零得更快?

我望着走廊镜子。倒影中的陆深正在变透明,而我的白发又多了几缕。这个循环已经持续二十三小时四十八分,打破所有记录。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两个字:快逃。

第二天的樱花道上没有橘猫。陆深推着单车出现时,我正数着第十四条地砖新添的裂纹。你缺席了昨天的葬礼。他说得漫不经心,却露出缠着绷带的左手。我认得那个伤口形状,是二十次循环前为救我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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