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半截红绳(1)。(1/2)

我第七次站在古董店库房里时,手腕已经形成条件反射般的颤抖。铜镜边缘的螭龙纹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青光,镜面倒映出我苍白的脸——这个月来,我在现代和天宝十五年之间往返六次,每次都是被这面镜子吸进血色弥漫的战场。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脊椎,就像前六次那样,青铜镜突然变得像块磁石。货架上的唐三彩马摆件开始高频震动,我看见自己的发梢违背重力向上飘起,耳膜传来类似玻璃碎裂的脆响。

血腥味比视觉更先抵达。铁锈味混着草木灰的气息灌入鼻腔时,我正跪在满地泥浆里,左手还保持着擦拭镜面的姿势。羽箭破空声从头顶掠过,钉入身后榆树时震落几片枯叶,掉在我新买的帆布鞋上。

医官!这边!

我抓起药箱冲向声音来处,皮甲下的布料已经被血浸透。李光弼仰躺在临时搭建的军帐里,锁骨下方插着半截断箭,这场景我见过六次——第一次手忙脚乱拔箭导致大出血,第二次忘记煮沸纱布引发感染,第三次...

剪开甲胄,准备金创药。我扯开他领口的系带,唐代的铜制剪刀比想象中锋利。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叛军围城已半月有余,太原城里的药材三天前就该用尽了。

李光弼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这个动作重复过六遍,但琥珀色瞳孔里跳动的火焰永远让人心悸:姑娘从何而来?

将军不如关心伤口。我旋开碘伏瓶盖,深褐色的液体倒在他胸膛时,他闷哼着蜷起身体。前三次穿越时,我还会纠结如何解释现代药瓶,现在直接扯过麻布按住伤口:此乃波斯秘药。

帐外突然响起号角,比以往提前了半刻钟。我数着心跳计算时间,叛军这次的火攻比第六次来得更早。李光弼撑起身子的动作扯动伤口,血珠溅在我袖口的云纹刺绣上,晕开成诡异的蝶形。

报——西门粮仓起火!

亲兵冲进来时带起一阵裹着火星的风,我摸向腰间的自制口罩。这个时间点本该是北门先破,看来每次循环都会产生细微偏差。李光弼抓过佩剑就要起身,被我按着肩膀推回榻上。

将军现在出去就是送死。我解开他染血的绷带,第七次重复这句话。前六次他都不听劝,最长的纪录是冲出营帐三十步便伤口崩裂。但这次他盯着我腕间的红绳突然问道:姑娘是否见过本将的玉佩?

我的后背瞬间绷紧。那块羊脂玉双鱼佩此刻正在我的牛仔裤口袋发烫,是第三次循环时从他尸体上取下的。当时叛军的流箭贯穿心脏,我握着尚有体温的玉佩,看着青铜镜在血泊里碎成三片。

此物关系重大。他咳着血沫抓住我的小臂,若城破,定要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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