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诅咒开端(1)。(1/2)
雨打在工作室的落地窗上,蜿蜒的水痕把霓虹灯光割裂成细碎的琉璃。我握着热可可蜷在沙发里,修复台上的明代点翠簪在射灯下泛着幽蓝的光。这件刚收的物件成色极好,唯独簪头缺了半片翠羽,像是被人生生扯去的。
手机在凌晨两点十七分响起时,我正用镊子夹着0.3毫米的金丝修补断裂的玉兰纹。来电显示是串陌生号码,区号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潮湿气息。
苏小姐?男声裹着电流声传来,像深夜电台里念诗的主持人,听说您能修复被恶意损毁的古物。
我放下簪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簪身上细微的划痕。那些划痕排列得太过规律,倒像是某种密码。要看损毁程度。窗外的雨突然大了,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扇形的水幕,有些伤痕,时间也抹不平。
电话那头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接着是金属相碰的脆响。我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仿佛有冰凉的手指顺着脊椎滑下来——这是能力发作的前兆。这些年我试过各种方法,始终控制不住这种诡异的共情。只要触碰到承载强烈情感的物件,就会被迫观看记忆的碎片。
明永乐年的缠枝牡丹玉簪,被砸成七段。男人的呼吸突然加重,每段切口都对着花瓣最薄处。
我猛地攥紧胸口的羊脂玉坠,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物件。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能力失控,我就是握着这枚玉坠,在急诊室看到了母亲车祸前三十秒的记忆。挡风玻璃上的蜘蛛网裂纹,飞溅的鲜血,还有她最后望向副驾驶的眼神——那里本该坐着放学回家的我。
您现在过来。我扯过羊毛披肩裹住发抖的肩膀,带上所有碎片。
挂断电话后,我冲进洗手间往脸上泼冷水。镜中的女人眼圈泛青,锁骨处的暗红胎记像半片凋零的牡丹。这个形状我太熟悉了,在无数明代首饰的纹样里,在那些突然闪回的陌生记忆里。
门铃响时雨势正酣。玄关感应灯照亮来人的瞬间,我恍惚看见漫天大雪里穿绯红嫁衣的女子。这幻象转瞬即逝,眼前分明是个穿黑色高领毛衣的年轻男人,苍白的脸衬得眉眼浓重如墨,左手握着缠满符纸的檀木盒。
顾沉舟。他递来的名片带着雪松香气,边缘镶着暗金云纹,冒雨前来,实在...
话音戛然而止。我的指尖刚碰到檀木盒,铺天盖地的画面就撞进脑海:苍白的手指握着玉簪刺向咽喉,血珠溅在青砖地上开成红梅;穿中山装的老者将碎玉段装进锦盒,枯槁的手指在盒盖画着古怪符咒;最后是顾沉舟站在古董保险库前,用密码锁住某个贴着黄符的紫檀匣。
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腰间,我踉跄着扶住门框。顾沉舟的手在半空停顿半秒,转而稳稳托住我手肘。他掌心的温度异常冰冷,像是刚从墓室里取出的青铜器。
您看见什么了?他低头时,领口滑出的银链坠着半枚玉璜,与我的胎记形状完美契合。
我猛地抽回手,羊毛披肩滑落在檀木盒上。盒盖应声而开,七段碎玉在玄关灯下泛着血丝般的沁色。最长的断口处粘着暗褐色物质,那绝不是寻常土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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