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甜蜜持久(1)。(1/2)
玻璃瓶里的淡金色液体折射着昏黄台灯的光,宋砚将滴管尖端悬在试香纸上三公分,这是调香师特有的强迫症。窗外的雨突然变得狂暴,雨点砸在工作室的落地窗上,像谁在急促地敲打编钟。
整栋楼陷入黑暗的瞬间,他闻到空气里炸开的松节油味道。
有人吗?带着水汽的女声从虚掩的门缝渗进来,我闻到檀香......或许您有蜡烛?闪电划过时他看见门边湿透的白色裙角,雨水正顺着她的伞骨在地板上画蜿蜒的河流。
宋砚摸到工作台上的应急灯,冷白光束切开黑暗的刹那,他看见女人睫毛上凝着的水珠。她抱着的木箱边缘露出半截鎏金铜镜,潮湿的鬓发贴在瓷白的颈侧,像宣纸上晕开的墨痕。
沈青瓷。她腾出手把工作证举到光晕里,七楼的古籍修复师。宋砚注意到她食指戴着特制的硅胶护指,甲缘还沾着少许矿物颜料。
调香室突然盈满雨后青苔的气息——是他上周调配到一半的失败品。此刻却在潮湿空气里苏醒过来,前调的佛手柑混着她发梢的茉莉花香,竟意外调和成令人心悸的层次。
要帮忙烘干古籍吗?话出口时他自己都惊诧。二十年独居养成的结界,此刻被雨水泡得发软。青瓷怀里的木箱发出细微喀嚓声,明代洒金扇的檀香木骨正在潮湿中变形。
她眼尾微微扬起的样子像极了宋砚调香笔记里画的栀子花,您这里有四氯化三铁吗?见他不解又补充:或者无水乙醇?铜器氧化了。应急灯的光把她睫毛的影子投在铜镜上,那半面晦暗的镜面突然闪过一道流金。
宋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想起母亲梳妆台上永远蒙尘的西洋镜,想起那些被锁在沉香木匣里的发黄信笺。调香刀不慎划破手指时,血珠滴在母亲最后一瓶未完成的香水上,从此他再闻不得广藿香的味道。
小心!青瓷的惊呼和雷声同时炸响。他后退时碰倒了陈列架上的水晶瓶,1992年份的玫瑰原精在空气中爆开大朵大朵看不见的花。她的手在黑暗中准确抓住他的手腕,修复师特有的薄茧摩挲过脉搏。
雨声忽然变得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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