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珍贵宝藏（1）。（1/2）

玻璃展柜里的老式座钟发出沙哑的喘息，分针在罗马数字上颤抖。林疏桐摘下单边助听器贴近钟面，金属齿轮相互撕咬的声响在耳骨间震荡。

这是本月第三次修理这台1902年的法国钟。当他用镊子夹起断裂的青铜发条时，落地窗外突然传来雨点砸在遮阳棚上的闷响。玻璃门被推开的气流卷进几片湿漉漉的梧桐叶，混着雨水的气息扑在裸露的后颈。

请问...被雨淋透的女声像浸了水的绸缎，林疏桐转身时助听器不慎扫过工作台边缘。世界突然陷入寂静，他只看见站在水渍中的女孩在说话，浅灰色风衣下摆滴落的雨水在地面晕开深色涟漪。

她指了指卡在门缝里的透明长柄伞，又指指正在漏雨的伞尖。林疏桐摸到工作台上的速写本，钢笔悬在空白纸页上等待。女孩却从风衣口袋掏出银壳气压计，纤细指针正在区域剧烈震颤。

能借用毛巾吗？她将气压计平放在台面，金属外壳与黄铜工具碰撞出细小火花。林疏桐递毛巾时瞥见她锁骨处的雨滴形胎记，像未说完的摩尔斯电码。

玻璃门再次被风雨撞开，这回涌进来的是带着松节油气息的中年画家，他怀里护着的画框还在滴水。小叶你果然在这儿！画家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气象台刚发布橙色预警，观测站找你...

被唤作小叶的姑娘突然按住林疏桐正在记录故障的钢笔，他这才发现速写本角落不知何时多出一朵铅笔勾的积雨云。明天下午三点，她的指尖点在云朵下方，东南风三级，适合调试钟摆。

第二天云层如她所言裂开细缝时，林疏桐在座钟顶部发现了嵌着气压计的纸条。小叶的字迹像精密仪表绘制的曲线：齿轮转速与湿度变化存在0.73%误差，建议在擒纵叉添加硅胶垫片。

梅雨季的第七次相遇发生在检修咖啡馆穹顶的机械钟时。林疏桐站在六米高的脚手架上，看见小叶举着风速仪站在梧桐树下。她今天换了珍珠母贝纽扣的衬衫，衣领别着黄铜风向标胸针。

小心左后方。她的声音被突然刮起的西南风吹散。林疏桐转身时助听器撞上青铜钟摆，金属嗡鸣在颅骨内炸开。身体失衡的瞬间，腰间的安全绳被某种力量拽住——小叶不知何时爬上了脚手架，手中的尼龙绳在铸铁横梁上绕了三圈。

隔着两层浸透雨水的衬衫，他感受到她手腕内侧的脉搏，像擒纵轮规律的节拍。小叶松开绳索时，林疏桐发现她掌纹里嵌着钟表油的淡金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