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香的世界（1）。（1/2）

国际调香大赛现场弥漫着迷离的香气，林栀握紧手中的水晶瓶，瓶身映出她眼尾的朱砂痣。这是她第七次调整的前调，龙脑香与苏合香的比例始终差之毫厘。

下一位，27号。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声响，林栀将香水喷洒在试香纸上。檀香混着雪松的气息在空气中舒展，却在尾调突兀地掺入一丝腥甜。评委席传来低语，最右侧的年轻男人突然起身，黑色西装剪裁利落，袖扣折射的冷光晃过林栀的眼睛。

前调模仿艾尔玛的冷冽，尾调抄袭三宅一生的禅意。顾明渊翻开选手资料，林小姐的创意就是缝合经典？

观众席响起窃笑。林栀的指甲掐进掌心，祖母临终前塞给她的古法合香秘方正在旗袍盘扣里发烫。她突然拧开瓶盖，将香水直接倾倒在评委席的鸢尾纹桌布上。

请闻现在的前调。

柑橘香裹挟着薄荷轰然炸开，顾明渊的瞳孔骤然收缩。这股香气竟与他幼年记忆重叠——江南老宅雨后的青苔墙，父亲书房里那块传了三代的龙涎香。但更令他震惊的是中调渐次绽放的层次：乳香与琥珀交融出庙宇般的庄重，却又不合时宜地混入玫瑰的艳色。

评审主任的钢笔掉落在地。林栀看着深色液体在桌布上洇出地图般的纹路：真正的古法合香需要体温唤醒，就像...她目光扫过顾明渊松开的领口，活人的气息。

子夜的实验室泛着幽蓝，林栀将古籍残页铺在紫外灯下。蝇头小楷显影出返魂香配方：甲香二两，丁香半两...最后一行字被虫蛀得残缺不全。她将龙脑香片含在舌下，突然听见身后冷藏柜发出异响。

林小姐对《香乘》的研究令人惊叹。

顾明渊的白大褂下露出深灰衬衫，指尖捏着半块霉变的沉香。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他锁骨处投下栅栏状阴影。林栀迅速卷起残页：顾总监深夜查岗？

来看你如何糟蹋好东西。他举起试管对着灯光摇晃，用gc-ms分析古人配方？突然逼近的身躯带着广藿香的后调，知不知道合香讲究天时？白露收的丁香配惊蛰取的柏子，你仪器测得出节气更迭在植物腺体留下的刻痕吗？

林栀的后腰抵住实验台。祖母曾说顶级调香师能闻出爱情的气味，此刻她却在顾明渊身上嗅到矛盾的香气：焚香般的禁欲感混着麝香的侵略性。她的银镯撞在烧杯上发出清响：那您该去山里当道士，来现代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