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简单的S(1)。(1/2)
玻璃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声响,我下意识抬头看向收银台后的电子钟——下午三点十七分,比昨天早了六分钟。
那个男人又来了。
他照例选了靠窗的第三张桌子,黑色冲锋衣肩头洇着深色水痕。四月的雨总是这样,细密得像蚕丝,等察觉时已经湿了半边衣袖。我端着虹吸壶的手顿了顿,深褐色的咖啡液在玻璃壶里晃出一道涟漪。
美式,加冰。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带着某种金属制品特有的冷硬质地。
我垂眼在点单机上敲下备注,余光瞥见他右手虎口处新鲜的擦伤。这已经是第七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座位,同样在军用防水背包里翻找现金的动作。硬币撞击木桌发出闷响,我数到第三枚时听见他说:不用找零。
收银台后的白炽灯管突然闪烁两下,我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看见他左耳后方那道淡粉色疤痕。形状像一弯新月,边缘整齐得像是被什么利器削过。当我准备细看时,他已经转身走向座位,冲锋衣下摆扫过椅背时带起的气流里,有淡淡的硝烟味道。
您的咖啡。我在杯垫上放好纸巾,指尖无意识地轻点杯壁。陶瓷与指甲碰撞的节奏是摩斯密码中最简单的,这个习惯是在聋哑学校养成的。滚烫的杯壁将指尖灼得发红,我正要收回手,却看见他忽然抬起眼。
深灰色的瞳孔像是暴雨前的云层,某种锐利的光在其中一闪而逝。他屈起食指在桌面敲击两下,短促的声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是摩斯密码中的。
糖罐在左手第二个柜子。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奇异的温和,需要我帮你拿吗?
我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上邻座的金属椅背。疼痛沿着脊椎窜上来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嘴唇在发抖。七年了,自从戴上人工耳蜗,连母亲都时常忘记我需要读唇语。这个陌生人是怎么发现的?
他的目光落在我左耳垂下方,那里有一道三公分长的浅色痕迹,是植入体手术留下的。我下意识捂住耳后,冰凉的金属耳蜗处理器硌得掌心发疼。落地窗外有汽车碾过积水的声音,雨刮器在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吧台后的咖啡机发出蒸汽喷涌的嘶鸣。
所有声音都在这一瞬间变得清晰可闻。
别怕。他用指节轻叩桌面的动作变得缓慢,这次是的节奏,我以前是特种部队通讯兵。冲锋衣袖口随着动作上滑,露出小臂上暗青色的纹身——那不是普通图案,而是用摩斯密码组成的数字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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