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局忽悠天才但靠系统苟住（2/2）
“清雪？！”柳茹猛地抬起头，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不顾自己胸腹间缠着的、被血浸透的布条，挣扎着就要站起。
“雪儿！”苏正阳同样浑身剧震，猛地转头望来。他的一条手臂用撕下的衣襟草草吊着，脸色苍白如金纸，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但看到女儿身影的刹那，那布满血丝的眼中瞬间燃起了名为希望的光芒！他扶着冰冷的岩壁，强撑着想要站直身体。
“爹！娘！”苏清雪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灰尘。她完全不顾身上的剧痛，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一头扎进柳茹颤抖张开的怀抱里。
“我的孩子！我的雪儿！你还活着！真的还活着！”柳茹紧紧抱着女儿，泣不成声，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苏清雪的发间。苏正阳也踉跄着扑过来，伸出仅存完好的手臂，将妻女紧紧拥住，虎目含泪，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一家三口，在这阴暗破败的地宫角落，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劫后重逢的巨大喜悦和失去家园亲人的深沉悲痛交织在一起，化作无声的泪水和颤抖的身体。
其他几名苏家族人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默默垂首。
林风静静地站在通道口，借着手中灵石微弱的光芒，看着这感人至深又带着无尽悲凉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那块下品灵石，感受着那微弱的暖意。这破地方……这破系统……至少，人暂时是救下了。
良久，苏正阳才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轻轻拍着妻子和女儿的背，声音嘶哑却带着一家之主的沉稳：“好了，好了……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他的目光，终于从女儿身上移开，带着审视、感激和深深的探究，落在了通道口那个静静站立、手持微弱灵光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极其年轻的男子，面容尚显青涩，身形有些单薄。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甚至打着几个不起眼补丁的粗布麻衣，脚下是一双沾满泥污的普通布鞋。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恐怕连炼气一层的门槛都未摸到。若非他手中那块散发着微弱灵力波动的下品灵石，以及他能在如此绝境中救下他们一家，苏正阳几乎要以为这是个误入此地的凡俗樵夫。
这就是……救了他们的人？清雪口中的……师尊？玄天宗宗主？
苏正阳的目光扫过林风那身堪称“朴素”到极致的衣着，又环顾这巨大、空旷、破败、阴冷、散发着浓重腐朽气息的地宫“别院”，眼神中的感激迅速被一股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狐疑所取代。
这环境……这宗主……未免也太……过于“返璞归真”了些？
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和脏腑的翻腾，轻轻推开妻子和女儿，挺直了脊梁（尽管这动作让他脸色又白了几分），朝着林风的方向，抱拳拱手。动作标准，带着世家大族的礼节风范，但语气却充满了谨慎和探究：
“在下苏正阳，携内子柳茹及苏家残众，拜谢恩公救命大恩！”他微微躬身，目光却锐利如鹰，紧紧锁住林风的表情，“敢问恩公……高姓大名？此处……又是何地？清雪她方才提及……”
他的话语微微一顿，显然对“师尊”二字，实在有些难以启齿。眼前这年轻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派宗主该有的样子。
林风心头一凛。正戏来了！考验演技和忽悠功底的关键时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面对这位曾经的金丹强者（虽然现在重伤跌落境界，但余威犹在）时本能的紧张。脸上迅速挂起一个温和淡然、又带着几分超然物外的笑容（参考影视剧里的世外高人），学着苏正阳的样子，也拱了拱手，声音刻意放得低沉平缓：
“苏族长不必多礼。”他目光扫过紧紧依偎在柳茹身边、正用期待和信任眼神看着自己的苏清雪，心中稍定，“贫道林风，忝为玄天宗当代宗主。”
“玄天宗？”苏正阳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这个名字，他从未听闻。苍梧皇朝境内，乃至邻近几大皇朝，稍有名气的宗门他都有所耳闻，绝无此名号！而且……宗主亲自穿成这样？
“正是。”林风仿佛没看到苏正阳眼中的疑虑，神色自若，目光投向这破败地宫那高耸的、布满断裂钟乳石的穹顶，语气带着一种悠远的追忆和一丝恰到好处的落寞，“我玄天宗，立宗于上古，隐世于此寂灭黑山禁区深处，已不知多少岁月。宗门强者皆因天地剧变，灵气枯竭，不得已陷入沉眠，以待天时。”
他顿了顿，目光落回苏正阳夫妇身上，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沉重：“今日恰逢其会，感知贵府蒙难，更有清雪此等良才璞玉闯入我宗护山大阵范围，此乃天意指引。故遣护法神将出手，将诸位救至这‘残霞地宫’暂避。此地虽显破败，却是我宗遗址之一，尚有微弱古阵残余，可隔绝外界凶煞之气，相对安全。”
“护法神将？”柳茹忍不住低呼出声，眼中瞬间浮现出那尊撕裂虚空降临、一言喝杀血煞楼精锐的暗金魔神身影，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她看向林风的眼神，顿时充满了震撼和感激。
苏正阳的瞳孔也是猛地一缩！那尊恐怖的存在，果然与此人有关！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上古隐世宗门？强者沉眠？护法神将？这些信息太过惊人！但结合那尊傀儡展现的、远超他认知的恐怖力量，似乎……又并非完全不可能？
可眼前这年轻“宗主”的修为……还有这破败得如同废弃矿坑的地宫……反差实在太大了！
“原来如此……”苏正阳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语气变得更加恭敬，但那份狐疑并未完全消除，“林宗主大恩，苏家上下永世不忘！只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目光直视林风，“恕苏某眼拙，宗主修为……似乎……深藏不露？”他问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明显：您老这修为，怎么跟“上古隐世宗门宗主”的身份不太搭？
来了！核心拷问！
林风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依旧稳如老狗，甚至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苏族长慧眼。”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有无尽苦衷，“此乃天地剧变之劫难所致。宗门强者沉眠，为维系护山大阵最后根基，更需汲取海量灵气维持其生机不灭。贫道身为宗主，责无旁贷，一身修为……十之八九，皆已反哺于宗门大阵及沉眠先辈之躯壳，维系其一线生机不绝。”
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沉重的牺牲感，目光投向地宫深处那一片片断裂的符文和壁画残迹，充满了追忆与痛惜：“非是贫道不愿恢复修为，实是此方天地灵气稀薄，远不足以支撑。吾辈……不过是在这绝灵之地，为宗门守墓、待天时重临的守门人罢了。” 这番话半真半假，将自己修为低微的原因归结为悲壮的牺牲和恶劣的环境，再辅以“守墓人”的孤高形象，逼格瞬间拔高！
苏清雪听得心神激荡，看向林风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崇敬！原来师尊修为低微，竟是如此伟大的牺牲！她之前竟还怀疑……实在太不应该了！
柳茹也深受触动，眼中泛起泪光：“宗主高义！苏家上下……”
苏正阳沉默了。他看着林风脸上那份坦然和沉重，再联想到寂灭黑山禁区那令人绝望的灵气稀薄程度，以及那尊恐怖傀儡所代表的力量底蕴……似乎……也能解释得通？一个甘愿牺牲自身修为、守护沉睡宗门、在绝地中等待渺茫希望的上古宗门守墓人……这个形象，瞬间填补了那巨大的修为反差带来的违和感。
虽然疑虑并未完全打消（主要是林风实在太年轻了），但那份质疑和轻视，却在无形中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敬意和感激。
“苏某……明白了。”苏正阳再次郑重抱拳，深深一躬，这一次，腰弯得更低，“宗主忍辱负重，守护道统，令人敬佩！是苏某浅薄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宗主但有所命，苏家残存之躯，万死不辞！”
林风心中大大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几乎浸透了那件粗布麻衣。忽悠成功！暂时过关了！他赶紧上前一步，虚扶了一下：“苏族长言重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助是应有之义。眼下当务之急，是诸位伤势！”
他目光扫过苏家众人身上狰狞的伤口，特别是苏正阳那无力的手臂和柳茹苍白的脸色，以及他们身上隐隐散发出的、与苏清雪伤口处相似的阴寒黑气（腐骨噬心散！），眉头紧锁。
“诸位伤势沉重，更中了歹毒异种真元侵蚀。贫道……”林风咬了咬牙，再次掏出了系统空间里仅剩的两包回春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凝重”和一丝“囊中羞涩”的赧然，“宗门遭劫，资源匮乏。此乃仅存之‘玄天回春散’，虽药力微薄，但聊胜于无，或可暂缓伤势恶化，稳固生机。”
看着林风手中那两包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有些粗劣的油纸包，再看看他脸上那“宗门艰难”的沉重表情，苏正阳夫妇心中最后一点疑虑，反而被一种同病相怜的酸楚所取代。连疗伤丹药都如此……简朴，看来这玄天宗，是真的山穷水尽了。一个甘愿拿出仅存丹药救人的“守墓人”，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多谢宗主赐药！”苏正阳郑重接过，分给伤势最重的妻子和一名族人。药粉入口苦涩，外敷刺痛，药效确实微弱，但那股微弱的温润生机之力做不得假。在这绝境之中，已是雪中送炭！
“林宗主……”柳茹服下药粉，稍稍缓过一口气，看着林风，眼中充满了担忧，“清雪这孩子……也中了那血煞楼的‘腐骨噬心散’之毒，此毒阴狠，若无解药，恐……”
林风心头一沉。果然！他看向苏清雪，少女脸色苍白中隐隐透着一丝不祥的青灰，之前全靠意志和回春散的微弱安慰剂效应强撑着。腐骨噬心散？这名字听着就歹毒无比！
解药？他上哪弄去？
【叮！紧急任务发布！】
【任务内容：为弟子苏清雪及苏家幸存者祛除“腐骨噬心散”之毒。】
【任务时限：十二个时辰（毒素深入将不可逆）。】
【任务奖励：宗门基础聚灵阵盘（微型）x1，下品灵石x50，《基础丹道入门》x1。】
【任务失败惩罚：弟子苏清雪根基受损，苏家幸存者修为尽废。宿主声望值清零。】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催命符，让林风瞬间头皮发麻！十二个时辰？聚灵阵盘？丹道入门？这奖励……是要逼他现场炼丹？可他连丹炉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声望值清零？他现在还有声望值这东西吗？
压力如同山岳，轰然压下！
就在这焦头烂额之际，林风的眼角余光，再次瞥见了苏清雪颈间那枚紧贴着肌肤、散发着温润乳白色泽的古老吊坠。之前那令系统都为之警示的微弱共鸣感，似乎……又隐约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