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离奇的宗门(1/2)
破。
这是林风睁开眼后,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字。
茅草混着泥巴糊成的墙壁四处漏风,光线从大大小小的窟窿里钻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屋顶?那更像是某种抽象艺术装置,巨大的破洞嚣张地敞开着,抬头就能毫无阻碍地欣赏到一片灰蒙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天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腐的霉味,混合着泥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远古的沉寂气息。屁股底下是硬邦邦、带着毛刺的木板床,硌得他浑身骨头都在抗议。
“嘶……”林风吸了口凉气,后脑勺传来一阵闷痛,像是被谁用钝器狠狠敲过。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试图从这堪称原始人遗址的环境里找到一丝现代文明的痕迹。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他昨晚奋战到凌晨三点那款炫酷的《仙魔战纪》的游戏界面。只有……破败,无边无际的破败,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荒凉。
“靠!不是吧?真穿了?”林风喃喃自语,声音在空寂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干涩。
念头刚起,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机械音骤然在他脑海深处炸开: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稳定,灵魂波动符合绑定要求。最强宗门辅助系统启动中……】
【绑定成功!宿主:林风。】
【绑定宗门:玄天宗(当前状态:极度凋零)。】
【核心任务:唤醒沉睡的宗门强者,重振玄天宗昔日荣光。】
【新手引导任务发布:修补当前居所(宗门大殿?)屋顶漏洞(0\/1)。】
【任务奖励:下品灵石x1。】
【任务失败惩罚:无(新手保护期)。】
一连串的信息流蛮横地灌入林风的意识,他懵了足足十几秒。系统?玄天宗?唤醒强者?下品灵石?一块?新手任务……补屋顶?
林风嘴角抽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和他想象中穿越后秒天秒地、神功秘籍自动送上门、美女小弟哭着喊着来追随的剧本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这落差感,简直是从珠穆朗玛峰顶自由落体掉进了马里亚纳海沟。
“玄天宗……最强宗门?”他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忍着头痛和浑身的酸疼,挣扎着挪到那个勉强能称之为“门”的破洞旁,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
下一秒,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门外,是连绵起伏、怪石嶙峋的黑色山峦,天空是永恒的铅灰色,浓厚的、带着硫磺味的雾气在嶙峋的山石间缓慢流淌,遮蔽了远处的景象。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压力弥漫在空气中,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冰冷的铅块,沉甸甸地坠在肺里。
这还不是最刺激的。
就在距离他这破茅屋不到百米的乱石堆上,趴着一头庞然大物。那东西形似巨蜥,但体型堪比小卡车,覆盖全身的并非鳞片,而是一块块棱角分明、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黑色甲壳。粗壮的尾巴无意识地扫动着,轻易地就将一块磨盘大的岩石抽得粉碎,石屑纷飞。它偶尔抬起头,张开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打了个带着火星的哈欠,一股灼热腥臭的气流扑面而来,隔着老远都让林风感到皮肤一阵灼痛。
最让林风头皮发麻的是,他“看”到了。当那巨蜥凶兽懒洋洋地转动它那灯笼般大小的暗金色竖瞳时,一个清晰无比、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的标签,突兀地浮现在林风的视野中,像是系统自带的鉴定功能:
【裂地魔蜥:成年体。境界:元婴初期。状态:慵懒(饥饿时攻击性极强)。】
元婴初期!
林风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转筋,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在任何一个正常的修真小说里,元婴期那都是能开宗立派、称霸一方的大佬级存在!自己这个连引气入体都不知道怎么操作的纯种菜鸟,新手村居然直接刷新在元婴期凶兽的老窝门口?这开局难度是地狱深渊级的吧?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硬生生憋了回去,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泥墙上,心脏狂跳得像是要挣脱胸腔的束缚。什么主角光环,什么穿越者福利,在这一刻统统成了狗屁!他只想缩回那个四处漏风的破茅屋里,最好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九大禁区之一……灵气稀薄……”林风咀嚼着系统灌输信息里的关键词,再看看外面那头打个喷嚏都能把自己震成齑粉的元婴凶兽,还有远处雾气中隐约传来的更多令人心悸的嘶吼和能量波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涌上心头。大佬们是睡得香了,把他这个“天选之子”丢在这么个鸟不拉屎、遍地杀机的鬼地方,新手任务居然是……补屋顶?奖励一块下品灵石?
这系统怕不是某个无良程序员喝高了之后随手敲出来的残次品吧?
林风欲哭无泪。他小心翼翼地缩回头,不敢再去看外面那个恐怖的“邻居”。他靠着冰冷的泥墙滑坐到地上,抱着膝盖,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哲学问题:现在重新死一次,还能不能穿回去?
时间在这片死寂的禁区里仿佛失去了意义。林风靠着系统灌输的一点关于“引气诀”的粗浅法门(据说是宗门入门弟子人手一本的地摊货),以及茅屋后面一小片顽强生长的、蕴含微薄灵气的苦藓,艰难地维持着生命。他像一只警惕的土拨鼠,每天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茅屋周围十米,耳朵时刻竖着,捕捉着外面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修补屋顶的任务?他倒是想!可这破地方除了石头就是枯草,连根像样的木头都找不到,他拿什么去补?用泥巴糊?他毫不怀疑自己只要稍微弄出点大动静,外面那位“元婴邻居”就会立刻把他当成送上门的开胃小点心。
就在林风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枯燥逼疯,甚至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主动出去挑衅一头看起来弱一点的妖兽以求速死时,转机——或者说,一个更大的麻烦,毫无预兆地降临了。
那是一个黄昏。禁区特有的、带着铁锈和硫磺味道的风呜呜地吹着,铅灰色的天空压得更低。林风正蹲在茅屋后面,努力地从一块潮湿的岩石缝隙里抠挖着那些苦涩难咽的墨绿色苔藓,这是他今天唯一的“灵食”。
突然,一阵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清晰的破空声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林风悚然一惊,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回茅屋那狭小的阴影里,只敢露出一只眼睛向外窥探。
一道狼狈不堪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血色风筝,踉跄着从浓雾弥漫的乱石坡上翻滚下来。那是一个女子,身形纤细,穿着一身原本应是月白色的劲装,此刻却几乎被暗红色的血污浸透、撕裂,布满了刀剑留下的恐怖豁口。她长发散乱,沾满了泥土和凝结的血块,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露出的下颌线条紧抿,透着一种濒临绝境却依旧不肯屈服的倔强。
她重重地摔倒在距离林风茅屋不足三十米的一堆碎石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身体却像散了架一样不受控制。
几乎在她落地的瞬间,远处浓雾翻滚的山口,数道充满暴戾和贪婪的兽吼声同时响起!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嗜血的兴奋。那是被浓郁血腥味吸引而来的禁区掠食者!
林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认得其中一道嘶鸣,尖锐刺耳,属于一群以速度和残忍着称的“影爪鬼蝠”,虽然个体实力可能不到金丹,但成群结队,极其难缠!另一个方向传来的沉重脚步声,更是让他头皮发麻——是那头一直在附近徘徊的“铁背山魈”,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妥妥的金丹后期!
完了!林风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这姑娘闯进来,简直就是给这片死寂禁区的掠食者们送了一顿丰盛的自助餐!而他,就是那个即将被殃及的池鱼!
那女子似乎也听到了迅速逼近的兽吼,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勉强撑起上半身,染血的手指死死抠进冰冷的碎石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艰难地抬起头,沾满血污和灰尘的脸上,一双眸子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里的星辰,燃烧着不甘与决绝的火焰,直直地朝着林风藏身的破茅屋方向望了过来!
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洞悉力,让躲在阴影里的林风浑身一僵,感觉自己无所遁形。
【叮!】
就在林风被那眼神看得心底发毛,几乎要转身逃回茅屋最深处时,那个沉寂了许久的冰冷机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急促感:
【紧急任务发布!】
【任务内容:收眼前重伤女子(苏清雪)为徒!】
【任务时限:一刻钟!】
【任务奖励:神级战斗傀儡·基础版(试用期)x1!】
【任务失败惩罚:宿主灵魂湮灭!系统解绑!】
神级战斗傀儡?!
林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了一下,瞬间停止了跳动,紧接着又以疯狂的速度擂动起来,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灵魂湮灭?系统解绑?这惩罚也太狠了吧!但那个奖励……神级傀儡!这是他在这鬼地方活下去、甚至翻盘的最大希望!
他猛地看向那个倒在碎石堆里,如同浴血凤凰般的女子——苏清雪。收她为徒?在这随时可能被妖兽撕碎的当口?她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远处的兽吼声越来越清晰,影爪鬼蝠刺耳的尖啸和铁背山魈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浓雾剧烈地翻涌着,几道速度快得拉出残影的黑影已经率先冲出了雾区,那是几只磨盘大小、长着锋利骨爪和狰狞口器的鬼蝠,猩红的复眼死死锁定了地上的苏清雪!
生死时速!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混合着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神级傀儡”的极度渴望,猛地从林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犹豫和胆怯!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被那“灵魂湮灭”四个字吓的,或许是被那“神级”二字勾引的,总之,他像一颗被点燃的炮仗,猛地从茅屋的破洞中窜了出去!
“呔!孽畜休得放肆!此乃我玄天宗地界,安敢在此撒野!”
林风鼓足了吃奶的力气,用尽毕生所能想象出的“世外高人”腔调,朝着那几只俯冲而下的影爪鬼蝠厉声大喝!声音在空旷死寂的禁区里回荡,带着一股色厉内荏的颤抖。
那几只鬼蝠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和凭空冒出来的人影惊了一下,俯冲的势头微微一滞,悬停在半空,猩红的复眼疑惑地打量着这个气息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敢挡在它们“美食”面前的家伙。
林风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迟滞!他不再看那些狰狞的妖兽,一个箭步冲到苏清雪身边。少女身上的血腥味浓得刺鼻,生命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姑娘!撑住!”林风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高人风范”,尽管他紧张得手心全是冷汗,“此地凶险万分,非久留之地!速速拜入我玄天宗门下,贫道保你性命无忧,更能助你脱此大难,救你父母族人!”
他语速极快,如同连珠炮,生怕慢了一秒就被妖兽撕碎,或者这姑娘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挂了。同时,他努力挺直腰板,试图让自己单薄的身影显得高大一些,眼神“深邃”地望向远方浓雾,仿佛那里隐藏着千军万马。心里却在疯狂祈祷:忽悠住!一定要忽悠住啊!祖宗!
苏清雪艰难地抬起眼皮,那双寒星般的眸子看向林风,充满了极度的痛苦、濒死的虚弱,以及……毫不掩饰的荒谬和冰冷的嘲讽。
玄天宗?她从未听过!眼前这人,气息微弱得可怜,恐怕连炼气期都勉强,身上的粗布麻衣破旧不堪,比皇朝最底层的杂役还不如。而他所谓的“宗门大殿”,就是身后那间四面透风、屋顶破了个大洞的茅草屋?
在这遍地元婴、金丹凶兽的九大禁区深处?
荒谬!可笑!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扯动了一下染血的嘴角,似乎想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却牵动了伤口,痛得她眉头紧锁。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嘶哑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救……救我父母……苏家……否则……休想……”
话音刚落,远处浓雾猛地炸开!
那头铁背山魈终于现身了!它身高近三丈,浑身覆盖着青黑色的岩石般的硬皮,獠牙外翻,粗壮的手臂捶打着胸膛,发出沉闷如雷的咆哮,猩红的双眼贪婪地锁定了地上的苏清雪和林风。它迈开沉重的步伐,大地都在微微震颤!那几只悬停的影爪鬼蝠也再次发出兴奋的尖啸,蓄势待扑!
时间不多了!林风额头瞬间布满冷汗。救她父母?苏家?开什么玩笑!他连这破茅屋都出不去!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玄天宗底蕴深厚,强者如云,救你父母小事一桩!”林风几乎是吼出来的,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吹,“只要你拜师!立刻!马上!为师这就动用无上法力,隔空施救!”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掐了个毫无灵力波动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啥的“法诀”,对着空气一阵乱点。
苏清雪眼中的嘲讽更浓了,甚至带上了一丝绝望的悲哀。骗子!一个自身难保、气息微弱的蹩脚骗子!她真是昏了头,才会在濒死之际,将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寄托在这种人身上!她闭上眼,不再看林风,似乎已经认命,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铁背山魈的巨掌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已然高高举起,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狠狠拍下!影爪鬼蝠也如同离弦之箭,尖啸着俯冲而来!
“我操!”林风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抱头闭眼,脑子里瞬间闪过十万八千种营救方案:召唤陨石?不会!开启传送?没门!变身超级赛亚人?扯淡!请神上身?不认识路!
最终,所有的方案都指向同一个残酷的现实——修为不够!他就是个战五渣!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神级傀儡?拜师?全他妈是空头支票!死定了!
【检测到宿主面临致命威胁,任务目标濒临死亡,符合紧急预案启动条件!】
【新手保护机制强制触发!神级战斗傀儡·基础版(试用期)提前发放!】
【警告:试用期傀儡仅可激活一次,持续时间:一炷香(约五分钟)。能量耗尽后自动回收!请宿主谨慎使用!】
冰冷急促的机械音如同天籁,在死亡阴影笼罩的最后一刻,轰然炸响在林风脑海!
与此同时,苏家祖宅。
曾经象征着一个庞大修真世家荣耀的朱漆大门早已化作满地燃烧的碎木。高耸的围墙坍塌了大半,精美的雕梁画栋被狂暴的灵力撕扯得支离破碎,断壁残垣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将这片曾经繁华的府邸映照得如同炼狱。
喊杀声、兵刃碰撞的刺耳锐响、濒死的惨嚎、建筑倒塌的轰鸣……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编织成一曲残酷的死亡交响乐。
残余的苏家族人,在族长苏正阳和其夫人柳茹的带领下,死死扼守着最后一座尚未完全倒塌的议事大殿。他们背靠着背,浑身浴血,每个人的脸上都刻满了疲惫、悲愤和视死如归的决绝。脚下,是层层叠叠的尸体,有苏家的护卫、子弟,也有那些身着黑衣、胸前绣着狰狞滴血匕首图案的杀手——血煞楼的人。
“夫人,撑住!”苏正阳一剑荡开数道袭来的乌光,剑身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他的一条手臂无力地垂着,肩头一个血洞汩汩冒着鲜血。他挡在同样伤痕累累、气息萎靡的柳茹身前,声音嘶哑。
柳茹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挂着血痕,勉强支撑着身体,手中的软剑光芒黯淡。“清雪……清雪她……应该逃出去了吧?”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担忧和一丝微弱的希冀。
“放心,密道隐秘,清雪定能……”苏正阳的话被一声狂傲的大笑打断。
“哈哈哈!苏正阳,柳茹!还在做白日梦吗?”一个身材干瘦、眼神阴鸷如同毒蛇的黑衣老者排众而出,正是血煞楼此次行动的带队者,金丹后期的“毒心叟”。他舔了舔嘴唇,看着仅存的十几个苏家核心,眼中满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你们苏家,今日注定鸡犬不留!至于苏清雪那小贱人?中了老夫的‘腐骨噬心散’,又闯进了‘寂灭黑山’禁区,此刻怕是早已成了哪头畜生的粪便了!哈哈哈!”
“老匹夫!你找死!”苏正阳目眦欲裂,悲愤欲绝,不顾一切地催动体内残存的灵力,剑锋亮起微弱的白光,就要冲上去拼命。
“困兽犹斗,徒增笑尔!”毒心叟狞笑一声,枯瘦的手爪猛地一挥,“血煞楼众听令!送苏家诸位,上路!”
“杀!”
数十名血煞楼精锐杀手齐声应和,杀气冲天!各种淬毒的暗器、阴狠的掌风、凌厉的刀光,如同暴雨般朝着苏家最后的残阵倾泻而下!致命的灵压如同无形的磨盘,狠狠碾向中心。
苏正阳和柳茹眼中同时闪过绝望。他们知道,这一波攻击,挡不住了。苏家,完了。
柳茹闭上眼,两行血泪无声滑落:“清雪……我的孩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苏家众人引颈待戮,毒心叟脸上露出残忍快意笑容的刹那——
轰!!!
一道无法形容其速度的暗金色流光,如同撕裂苍穹的陨星,毫无征兆地从那铅灰色的、压抑得令人绝望的寂灭黑山禁区深处,悍然射出!流光划破长空,带着一种蛮横到不讲道理的恐怖威压,瞬间降临苏家祖宅上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强行凝固。
所有倾泻而下的攻击,无论是淬毒的飞针、阴寒的掌力、凌厉的刀芒,在距离苏家残阵头顶不到三尺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叹息之墙,骤然停滞!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无声无息地崩解、湮灭,化作最原始的灵气粒子,消散于无形!
那恐怖的灵压磨盘,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
天地间,只剩下那道悬浮于半空的暗金色身影。
它并非血肉之躯,通体覆盖着一种深沉、内敛、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暗金色金属,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没有五官,面部只有一片平滑的金属弧面,倒映着下方燃烧的火焰和一张张惊骇欲绝的脸。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却散发着一股浩瀚如星空、沉重如太古神山的恐怖威压!
这股威压,超越了金丹!超越了元婴!甚至……让毒心叟这个金丹后期的强者都感到灵魂都在颤栗,仿佛蝼蚁仰望苍穹!
整个喧嚣惨烈的战场,瞬间死寂。
燃烧的火焰噼啪声,断壁残垣的坍塌声,伤者的呻吟……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无论是苏家残存的族人,还是血煞楼凶残的杀手,全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解眼前这颠覆认知的一幕。
毒心叟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如同戴上了一张拙劣的面具,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惊骇和恐惧。他枯瘦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这是什么?法宝?人?还是……禁区里跑出来的远古凶物?这威压……难道是传说中的化神期?!不,甚至可能更高!
苏正阳和柳茹同样震惊得无以复加,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让他们几乎站立不稳,只能死死地盯着那道暗金色的身影,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难道是清雪请来的救兵?可这气息……太过恐怖!太过……非人!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那尊悬浮的暗金色傀儡,缓缓地、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那平滑的金属头颅。没有眼睛,但所有人都感觉一道冰冷、漠然、如同神灵俯瞰尘埃的目光扫过了全场。
然后,一个清晰无比、毫无情感起伏、却带着一种奇特韵律的金属合成音,如同冰冷的审判,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奉——”
“吾主——”
“林风——”
“法旨!”
“苏氏一族,命不该绝。”
“阻者——”
“死!”
最后那个“死”字,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并非声音的宏大,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恐怖意志宣判!
噗通!噗通!噗通!
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距离傀儡最近的数十名血煞楼杀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神采瞬间熄灭,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七窍之中渗出暗红色的血液,生机断绝!他们的灵魂,竟在那一个“死”字之下,被直接震散湮灭!
毒心叟如遭重锤轰击,“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燃烧的断墙上,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仅仅一声断喝!不,甚至没有实质的攻击!仅仅是一个意念的宣告,便抹杀了数十名精锐,重创金丹后期!
这是何等伟力?!
整个苏家祖宅,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和冰寒。幸存的血煞楼杀手们肝胆俱裂,看着那尊如同魔神降世的暗金身影,连逃跑的念头都无法升起,只有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战栗。
暗金傀儡做完这一切,金属头颅再次微微转动,似乎确认了目标。它没有再看地上如同蝼蚁般瑟瑟发抖的杀手们,也没有理会重伤垂死的毒心叟。暗金色的金属手臂抬起,动作流畅而精准,朝着下方惊魂未定、几乎无法思考的苏正阳和柳茹,以及他们身后几个核心族人,轻轻一拂。
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瞬间包裹住他们。
下一刻,金光微闪。
议事大殿前,苏正阳、柳茹以及那几名核心族人的身影,连同地上几具尚算完整的苏家重要人物的遗体,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战场、燃烧的废墟、惊骇欲绝的血煞楼残众、重伤濒死的毒心叟,以及那尊悬浮在半空、散发着令天地失色的恐怖气息的暗金魔神!
金光消散,如同从未出现过。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战场、燃烧的废墟、惊骇欲绝的血煞楼残众、重伤濒死的毒心叟,以及那尊悬浮在半空、散发着令天地失色的恐怖气息的暗金魔神!
死寂。绝对的死寂。
风卷着燃烧的灰烬和浓郁的血腥味盘旋,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更添几分凄凉。血煞楼的杀手们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连武器都握不住,看向半空中那尊暗金身影的眼神,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绝望。毒心叟倒在燃烧的断墙下,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和血沫,枯槁的脸上再无半分狠戾,只有劫后余生般的巨大惊悸。
那暗金傀儡平滑的金属头颅微微转动,无形的目光扫过下方如同蝼蚁般的存在。没有停留,没有言语。它那流线型的暗金身躯微微一震,化作一道比来时更加迅疾的流光,瞬间撕裂了沉滞的空气,朝着那片吞噬一切的寂灭黑山禁区,飙射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浓得化不开的铅灰色雾霭深处,仿佛从未降临。
恐怖的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
噗通!
一个离得稍近的血煞楼杀手再也支撑不住,彻底瘫软在地,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这声音如同一个信号,幸存的杀手们如梦初醒,发出压抑到极致的、濒临崩溃的抽泣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走……走!快走!”一个头目模样的杀手嘶声尖叫,声音变调得如同夜枭,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双腿却软得像面条。
“魔……魔鬼!那是禁区里的魔鬼!”另一个杀手语无伦次地哭喊着,连滚爬爬地向后蹭,只想离这片刚刚经历了神罚的土地远一点,再远一点。
没有人再去管重伤的毒心叟,也没有人再看一眼苏家祖宅的废墟。恐惧已经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意志。残余的杀手们如同丧家之犬,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连滚爬爬、互相推搡着,朝着远离禁区的方向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留下满地同伴冰冷的尸体和燃烧的余烬。
毒心叟躺在冰冷的瓦砾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碎裂的脏腑,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暗金傀儡消失的方向,那片死寂的禁区,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骇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玄天宗……林风……”他艰难地咀嚼着这两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那尊恐怖的存在,是奉此人之命?这林风……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真是禁区中沉眠的古老存在?苏家……竟然搭上了如此恐怖的一条线?
一股冰冷的绝望攫住了他。血煞楼这次,怕是真的踢到了……不,是撞塌了一座无法想象的铁山!
同一时刻,寂灭黑山深处,破败茅屋前。
林风保持着抱头蹲防的滑稽姿势,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预想中的剧痛和黑暗并未降临。耳畔是铁背山魈不甘的、带着恐惧的低吼,以及影爪鬼蝠惊慌失措、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尖啸,声音正迅速远去。
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松开抱着脑袋的手,睁开一只眼睛。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呆滞。
那头小山般的铁背山魈,此刻正夹着尾巴,发出恐惧的呜咽,庞大的身躯以一种与其体型极不相称的敏捷速度,连滚爬爬地朝着浓雾深处逃窜,每一次沉重的脚步落下都激起大片烟尘,仿佛背后有洪荒巨兽在追赶。那几只凶残的影爪鬼蝠更是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焦糊味和几片飘落的、被烧焦的黑色蝠翼碎片。
威胁……解除了?
林风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猛地看向碎石堆上的苏清雪。
少女依旧躺在那里,气息微弱,但那双寒星般的眸子却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他……的身后?不,是盯着他旁边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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