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北境惊变（1/2）

寒溟谷风家被“暗渊”屠戮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不仅在北境掀起了滔天巨浪，也让整个五域本就紧绷的局势变得更加诡谲莫测。

青云宗，青云殿。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殿内，清虚真人端坐主位，面色沉肃。下方，除了尚在闭关疗伤的凌绝峰、楚惊澜，以及仍需静养的墨渊、云浅月，所有核心长老悉数在场，个个眉头紧锁，面色难看。

执事殿长老手持一枚以寒冰玄玉制成的卷轴，那卷轴散发着北境特有的凛冽气息，上面烙印着玄霜世家独有的荆棘剑纹印记。他正沉声诵读着来自北境玄霜世家的正式质询函：

“……风家世代清白，与我玄霜交好，今遭邪魔屠戮，阖族俱灭，惨绝人寰！现场残留邪力，与近日五域肆虐之‘暗渊’如出一辙！据查，此邪教与贵宗近日于葬风山域冲突者，乃属同源！”

“然，吾族叛逆、身负诛邪剑体之墨渊，自葬风山域一役后，便滞留贵宗，音讯全无！吾族屡次催问，皆无明确答复！而今北境生变，邪魔猖獗，墨渊作为剑体唯一传人，于此时机‘失踪’，岂不令人生疑？”

“今奉家主令，正式质询青云宗：一，墨渊现下究竟何在？是生是死？二，葬风山域之事，贵宗是否尚有隐情未告？与‘暗渊’又有何纠葛？三，风家惨案，是否另有隐情？限贵宗于半月之内，给出明确答复，并交出墨渊，由我族带回北境，查明真相，以安北境人心，慰风家枉死之灵！”

“若逾期无果，或答复不能令我族信服……玄霜世家，将视此为我族尊严受辱，北境安危受胁，届时，一切后果，由贵宗自负！”

最后一个字落下，殿内一片死寂。

卷轴上那冰冷的字句，带着北境寒风般的凛冽与毫不掩饰的怀疑与威胁，仿佛能冻结人的血液。

“荒谬！”脾气最为火爆的玄磬长老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霍然起身，怒道，“风家被屠，与我青云宗何干？与墨渊何干？分明是‘暗渊’贼子故意栽赃陷害，挑拨离间！玄霜世家不去追查真凶，反而将矛头指向我们，是何道理？！”

另一位长老也皱眉道：“且不说风家之事，单就墨渊之事，他们咄咄逼人，非要我们将重伤濒死的弟子交出，这与趁火打劫、强抢何异？诛邪剑体事关重大，他们恐怕早就想将墨渊彻底控制在手中！”

“问题是，他们现在抓住了‘风家惨案’和墨渊‘失踪’这两个由头。”一位较为沉稳的长老分析道，“‘暗渊’此举极其阴毒。选择玄霜世家的盟友下手，一方面制造恐慌，展示其凶残与无孔不入；另一方面，将惨案与葬风山域之事、与墨渊的滞留强行关联，引导玄霜世家怀疑我们甚至与‘暗渊’有染。无论我们如何解释，只要墨渊不现身，或者我们拿不出确凿证据自证清白，这盆脏水就很难完全洗清。”

清虚真人一直沉默地听着，此时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玄霜世家内部，本就对如何处置墨渊存在分歧。‘激进派’恐怕早已将墨渊视为必须牢牢掌控的‘工具’。此次风家惨案，正好给了他们发难的借口。即便没有此事，他们也会找其他理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如今，五域各处‘暗渊’活动日益猖獗，正邪冲突不断，许多中小势力惶惶不安，都在观望我大宗门的态度与行动。此时若与北境玄霜世家交恶，甚至发生冲突，不仅会令亲者痛仇者快，更会动摇整个正道联盟的根基，让‘暗渊’有机可乘。”

“掌门师兄的意思是……我们只能妥协？交出墨渊？”玄磬长老不甘道。

“绝无可能！”清虚真人斩钉截铁，“墨渊是我青云亲传，为宗门、为苍生几乎付出生命，岂能因他人胁迫而交出？此例一开，我青云宗何以立足？何以面对门下弟子？”

他站起身，走到殿中，沉声道：“玄霜世家的质询，必须回应，但不能屈服。风家惨案，我宗同样痛心，应主动提出联合调查，并提供葬风山域之战的详细情报（可适当隐瞒深渊窥视等核心机密），以示诚意，并揭露‘暗渊’阴谋。”

“至于墨渊……”清虚真人望向药王峰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与坚定，“他的情况已有好转，但远未恢复。我们不能，也不会让一个重伤未愈的弟子去面对北境的质询与可能的凶险。回复玄霜世家，墨渊于葬风山域力战‘暗渊’强敌，身负重伤，昏迷不醒，正在宗门秘地全力救治，待其伤势稳定，自会给出交代。同时，可邀请玄霜世家派使者前来宗门‘探视’（实为监视），以示我宗坦荡。”

“这是拖延之策。”云澜长老开口道，“但恐怕难以满足玄霜世家‘激进派’的胃口，尤其是只有半月之期。”

“能拖一时是一时。”清虚真人道，“同时，我们必须加快对五域各处‘暗渊’据点的打击与情报搜集，若能擒获重要人物，或找到更确凿的证据指向‘暗渊’才是真凶，或许能缓解北境压力。此外，也要加强与其他正道宗门的联络，争取更多的支持与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