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山脉初探（1/2）

晨雾裹着腐叶的腥气钻进衣领时，云逍正蹲在溪边洗沾了泥的指尖。水流凉得刺骨，他望着水面里自己清瘦的影子——左眉的月牙疤在水雾里泛着淡粉，像片没化的雪。身后传来靴子踩碎枯枝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苏清月：“我说你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再不走，别说养魂花，连你要找的‘灵草方向’都要被雾吞了！”

他直起腰，用袖口擦了擦手，目光扫过她沾着草屑的紫衣——昨日她还抱怨这裙子是“天衍宗弟子的体面”，今日倒像个刚从地里爬出来的野丫头。“雾浓，走快了容易撞树。”云逍说着，从怀里摸出块用灵麦秆编的小牌子挂在她腰上，“这是引魂牌，我用灵体浸过，丢了能找着你。”

苏清月低头盯着那枚刻着禾苗的木牌，耳尖突然发烫。她伸手拨了拨右耳的银环，故意扯着嗓子道：“谁要你这破玩意儿？我天衍宗的星罗盘比这管用一百倍！”话虽如此，却把木牌往腰带里塞了塞，银环撞在木牌上，叮当地响。

两人沿着兽道往森林深处走。云逍的手掌不时掠过身边的树干——栎树的树皮粗糙，樟树的叶子有苦香，每摸过一棵，他心里就多一分安心。这是混元灵体带来的“灵植亲和”，植物会把周围的动静告诉他：东边三百步有只野兔，西边的荆棘丛里藏着条青蛇，还有……北边的雾里，有股熟悉的邪意。

“慢着。”他突然拽住苏清月的袖子，指尖泛着淡绿，“前面的草在发抖。”

苏清月刚要问“草也会发抖？”，就见前方的灌木丛突然炸开——一根碗口粗的藤蔓抽了过来，带着腥风。她反应极快，拔剑劈过去，剑气斩断藤蔓的尖端，却溅出黏糊糊的黑汁。“这藤有问题！”她皱着眉擦剑，黑汁落在地上，腐蚀出个小坑。

云逍上前一步，手掌按在断藤上。淡绿光流顺着掌心钻进藤蔓，原本扭曲的藤身突然软下来，像条死蛇。“是被邪术控制的。”他望着藤身上的黑色咒印，和之前青狼脖子上的一模一样，“李家的人，果然跟着我们进来了。”

苏清月的剑“嗡”地响了一声，银环抖得厉害：“这群狗东西！上次没打断李浩的腿，这次连邪修的招都用上了！”她转头看云逍，却见他正蹲在地上，用断藤编了个小篮子——藤条在他手里听话得像棉线，很快编出个带着禾苗纹的篮子。“给你装养魂花。”他把篮子递过去，指尖还沾着藤汁，“邪术怕灵体的气，这篮子能挡着。”

她接过篮子，手指碰到他的指尖——凉的，像溪边的水。苏清月突然想起昨日他给小鹿治伤时的样子，掌心的淡绿光芒裹着小鹿的腿，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疤痕都没留。“你这手……”她开口，又突然住嘴——问太多，好像显得她很在意似的。

云逍没注意到她的异常，指着前方道：“走这边，醒神蓝的方向变了。”

醒神蓝是养魂花的伴生草，花瓣像浸了蓝墨水，香气能冲散迷雾。云逍跟着花瓣的指引，很快找到了一片开着蓝花的草地。苏清月蹲下来摘了一朵，刚要往鼻子上凑，就被他拦住：“别闻，这花的香气会引妖兽。”她吐了吐舌头，把花别在发间：“那我戴在头上，总不会引妖兽吧？”

风突然吹过来，吹得她的发丝和蓝花一起飘。云逍望着她发间的蓝花，突然觉得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前世他在灵田种过无数花，却从来没觉得哪朵花，比她发间的这朵好看。

“喂，发什么呆？”苏清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再不走，养魂花要被雾吃了！”

他回过神，赶紧往前走。没走几步，就听见草丛里传来低低的呜咽声。苏清月瞬间拔剑，却见一只小鹿钻出来，左前腿流着血，眼神湿漉漉的。云逍蹲下来，小鹿凑过来蹭他的手背，他轻轻握住小鹿的腿，淡绿光流裹上去，伤口很快结痂。“你连动物都会治？”苏清月收了剑，凑过来看，“那我上次被刺划伤手，你怎么不给我治？”

云逍抬头，刚好撞进她亮晶晶的眼睛里。他耳尖发烫，赶紧别过脸：“你那是小伤，贴个膏药就好了。”小鹿叫了一声，转身往东边走，不时回头看他们。“它要带我们去养魂花的地方。”云逍站起身，跟着小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