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母亲的医术(2/2)

王婆走的时候,太阳已经爬上了屋檐。林秀关上门,转身盯着云逍的脸——他的颧骨有点发白,眼底下有淡淡的青影,像灵田凌晨的霜。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最近是不是没睡好?灵田的活要是累,就让你爹帮着翻土——他昨天还说腰不疼了呢。”

云逍摇头,抓住母亲的手:“爹的旧伤刚见好,不能干重活。我年轻,熬得住。”他的手心有点凉,像刚从灵田拔出来的薄荷。

林秀叹气,转身去厨房,拿出个用粗布包着的煮鸡蛋——布上沾着灶灰,鸡蛋还热着,隔着布烫得云逍手心发疼:“拿着,补补。你昨天帮李叔家的母牛接生,熬了半宿,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把布包塞进云逍手里,转身擦药柜上的灰尘,背影有点瘦,却像灵田的老槐树一样稳。

云逍握着鸡蛋,布上有母亲的味道——药香混着艾草的清苦,像小时候母亲抱他睡觉时的味道。他咬了一口,蛋黄流出来,咸咸的,是母亲用盐水煮的。窗外的雾散了,灵田的青禾在风里晃,像绿色的波浪。他望着母亲的背影,左眉的月牙疤泛着淡粉,突然想起墨尘昨天说的话:“最厉害的灵体,不是能催发多少灵草,是能守住家的温度。”

风里传来李浩的笑声,隔着灵田飘过来:“云逍,你家的灵田该交租了!”云逍把鸡蛋塞进怀里,抓起门口的青铜小锄——锄柄上缠着母亲织的布带,沾着草屑。林秀从药柜后探出头:“别跟他一般见识,回来吃饭。”

云逍点头,转身走出药房。阳光照在他身上,像披了一层金。他摸了摸左眉的月牙疤,想起母亲的药罐、父亲的旧剑、云岚的笑声,想起灵田的青禾、王婆的拐杖、母亲的煮鸡蛋——原来母亲的医术,从来不是什么神仙妙药,是熬了十年的姜茶,是缠了铜线的药罐,是藏在布包里的热鸡蛋,是所有说不出口的关心,像灵田的土一样,朴实,却能养出最香的稻子。

他走到灵田边,蹲下来摸了摸聚灵草的叶子——叶子上挂着露珠,凉丝丝的,像母亲的手。远处的老槐树上,乌鸦叫了一声,他抬头望去,天空很蓝,像母亲织的蓝布围裙。

风里飘来药香,是母亲在熬中午的药。云逍握着小锄,用力插进土里——泥土翻起来,带着灵田的香气。他想起昨天晚上墨尘说的话:“把根扎深,才能抗得住风。”

是的,他要把根扎在灵田的土里,扎在母亲的药香里,扎在家人的笑声里。这样,不管风多大,雨多急,他都能守住这个家,守住母亲的医术,守住所有温暖的、值得守护的东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