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灰衣人影(1/2)
晨雾还没散透时,云逍已经把养魂花种子缝进了里衣领口。针脚是母亲林秀教的,歪歪扭扭却扎得结实——种子贴着心口,像墨尘上次输给他的魂力,温温的,能焐热清晨的凉意。苏清月蹲在院门口系剑鞘,紫衣沾着灵田的草屑,右耳银环撞在剑脊上,叮当作响:“喂,你再磨磨蹭蹭,养魂花要被青狼叼走啦!”
云逍把装灵麦饼的布包挂在锄柄上,抬头看见墨尘的残魂浮在屋檐下。他的魂体比昨天更透明,像被晨雾浸过的纸,唯有腰间的玉佩还泛着淡红:“森林深处的紫色灌木丛,是当年土地神的守界处。”他声音像旧留声机里的唱词,带着股檀香的味道,“那老东西脾气怪,只认特殊体质的人——你把种子露出来,他会给你开路。”
“土地神?就是你说的‘欠你一杯酒’的老东西?”苏清月蹦起来,剑鞘上的“逍遥”二字闪了闪,“那我等下要跟他讨杯酒喝!”她凑到云逍跟前,手指戳了戳他的里衣领口,种子的绿光透过粗布渗出来,像颗藏在怀里的星子,“走啦走啦,再晚,老墨的魂体要散成烟啦!”
迷雾森林的入口比昨天更浓。晨雾裹着松针的苦味,沾在脸上凉得发痒,云逍摸着左眉的月牙疤——那是觉醒灵体时留下的,此刻正微微发烫,像在回应森林里的某种召唤。苏清月走在前面,剑鞘扫开挡路的荆棘,紫色的藤刺划在剑身上,溅起细碎的火星:“上次捡种子的地方就在前面!我记得灌木丛的叶子是深紫色的,像被墨染过!”
他们刚钻进那片紫色灌木丛,就听见了铜铃响。
叮——叮——
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像晨露打在陶壶上,却带着股能震得魂体发颤的力量。云逍抬头,看见棵老槐树的枝桠上挂着个灰衣人。他穿得像青岚村的老农夫,灰布长袍上打着补丁,斗笠压得低,只露出半张脸——皮肤像老树皮,眼角有道刀疤,却嵌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像藏着两簇跳动的星子。
“谁让你们来的?”灰衣人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擦过木板,手里的木杖往地上一戳,铜铃又响了一声,“这是守界处,凡人进来,会被藤刺勾走魂。”
苏清月唰地抽出剑,剑刃映着紫色的树叶,泛着冷光:“我们是来找养魂花的!关你什么事?”她往前跨了一步,银环撞在剑鞘上,叮的一声,“再拦着我们,我用天衍十三剑劈了你的斗笠!”
云逍赶紧拽住她的袖子。他指尖的种子突然发烫,像要烧穿里衣——灰衣人的木杖杖头,刻着跟种子壳上一样的缠枝纹。“前辈是青岚村的土地神?”他往前走了两步,左眉的疤越发明亮,“墨尘让我们来的,他说您欠他一杯酒。”
灰衣人愣了愣。斗笠下的眼睛盯着云逍的里衣领口,绿光正从粗布里渗出来,像颗刚发芽的灵麦。他突然笑了,声音像老留声机转起来:“那老东西还没死?当年他跟我赌酒,说要娶隔壁村的小丫头,结果转头就被宗门追杀……”他从枝桠上跳下来,木杖在地上戳出个浅坑,“跟我来,养魂花在守界碑后面——但要过荆棘阵。”
荆棘阵在灌木丛深处。一人高的藤刺缠着守界碑,紫色的叶子上滴着黏液,沾到地上的落叶,瞬间就腐蚀出个洞。苏清月皱着眉戳了戳藤刺,指尖沾到黏液,疼得抽了口气:“这是什么鬼东西?比李家的淬毒匕首还毒!”
“这是守界藤,只认混元灵体的气息。”灰衣人抱着木杖站在旁边,铜铃晃了晃,“你把种子放在藤刺上,它们会让开。”
云逍解开里衣的领口,把种子轻轻放在藤刺上。奇迹发生了——原本张牙舞爪的藤刺突然软下来,像被晒蔫的青菜,顺着守界碑的纹路缠成个拱门。种子在藤刺上泛着绿光,甜香裹着幽凉的气息,像墨尘书房里的旧书味:“这是……养魂花的气息?”他声音发颤,伸手摸了摸藤刺,它们竟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指尖,像家养的小狗。
苏清月瞪圆了眼睛,剑鞘掉在地上都没察觉:“你、你居然能跟藤刺说话?”她凑过去,手指刚碰到藤刺,就被扎了一下,疼得直咧嘴,“偏心眼!只认你不认我!”
灰衣人闷笑一声,木杖敲了敲守界碑:“进去吧,养魂花在碑后面的石缝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最近森林里的魔气重,别碰黑色的蘑菇——那是邪修撒的引妖粉。”
他们刚走进藤刺拱门,就听见身后传来青狼的嚎叫。
嗷——
声音像块烧红的铁,扎进耳朵里。云逍转身,看见三只青狼从灌木丛里窜出来,眼睛发红,嘴边滴着涎水——它们的脖子上系着黑色的布条,上面绣着个骷髅头,是李家的标记。苏清月抽出剑,剑刃映着青狼的眼睛:“是李浩的狗!他居然敢放青狼咬我们!”
为首的青狼扑过来,苏清月挥剑劈过去,剑刃砍在它的爪子上,溅起血花。可那青狼像疯了一样,根本不怕疼,反而扑得更凶。云逍摸出怀里的种子,绿光瞬间暴涨,缠在青狼的腿上——藤刺从地里钻出来,把青狼捆成粽子,紫色的黏液滴在它们的身上,疼得它们嗷嗷直叫。
“邪修的控妖术。”灰衣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木杖往地上一戳,铜铃响了三声,青狼突然瘫在地上,像被抽走了骨头,“他们用魔气灌进狼的脑子里,让它们变成疯狗。”他弯腰捡起青狼脖子上的布条,指尖捏着布条烧成灰烬,“李浩那小子,跟黑袍人勾搭上了——你们要小心,他们今晚要炸灵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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