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母亲的医术(1/2)

晨雾裹着灵田的青禾香钻进药房时,林秀正踮着脚往药柜顶层放当归。她的蓝布围裙沾着草屑——是清晨帮云逍摘灵草时蹭的,袖口卷到肘部,露出的手腕上有两道浅淡的烫伤疤,像两片晒干的艾草叶。

“娘,我来。”云逍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手里还攥着刚从灵田拔的薄荷,叶子上的露珠滴在青石板地上,溅起细小的湿痕。他把薄荷放在案头,接过母亲手里的当归罐,指尖碰到母亲的手背——凉得像灵田的晨露,却带着股子苦杏仁的药香。

“慢着点,别碰倒了隔壁的甘草。”林秀擦了擦额头的汗,指尖抚过案上的碾槽——那是用老槐树桩雕的,槽底磨得发亮,边缘还留着云逍小时候用石头划的歪歪扭扭的“逍”字,“你小时候偷喝我熬的梨膏糖,把这碾槽撞翻,药粉撒了一地,你爹举着扫帚追你,绕着灵田跑了三圈。”

云逍摸着碾槽上的刻痕笑:“我记着呢,最后还是娘帮我挡着,说‘孩子馋甜的,又没犯大错’。”他抓起一把干艾草放进碾槽,石轮转起来,青绿色的药粉混着薄荷的清凉飘满药房,“今天要熬驱寒膏?王婆昨天扶着墙来找你,说膝盖疼得下不了床。”

“嗯,她的老风湿犯了,去年用这膏子管了整季。”林秀打开抽屉,拿出个瓷罐——罐身裂了道缝,用铜线缠了三圈,是她嫁过来时的陪嫁,“这次加了你昨天催发的艾草——比普通艾草多出三分劲,我昨晚熬膏时闻着,连灶上的姜都香得更浓了。”她抬头看云逍,眼尾的细纹里藏着笑,“你说怪不怪,那艾草前天还是寸把长的嫩苗,今早就抽成了半尺高的干叶,是不是你偷偷给它喂了灵泉?”

云逍的手顿了顿,石轮碾过艾草的声音突然变轻:“可能是灵田的土肥,最近雨水又足。”他低头盯着碾槽里的药粉,睫毛上沾了点绿色,像灵田刚冒芽的草尖。

门帘被风掀开,王婆拄着枣木拐杖进来,裤脚沾着泥点,脸上的皱纹里藏着笑:“秀丫头,我这膝盖又疼得钻心,你那‘神仙膏’还有没有?”

林秀赶紧扶她坐下,指尖搭在王婆的膝盖上——皮肤滚烫,像晒了正午的石头:“婶子先喝杯姜茶,我给你热膏子。”她转身去灶上拿茶壶,云逍接过王婆的拐杖,放在墙角——拐杖头裹着铜皮,刻着个歪歪扭扭的福字,是王婆去世的老伴生前打制的。

林秀把驱寒膏涂在王婆的膝盖上,指腹顺时针揉着,药膏散发出辛辣的姜味:“婶子,疼不疼?”王婆皱着眉吸了口气:“有点烧得慌,不过比昨天那钻心的疼强多了。”云逍站在旁边,看着母亲的手——指腹因为常年按摩而结了层薄茧,却像灵田的犁一样稳,他突然伸手,覆在母亲的手上。

混元真气顺着指尖渗进去,温温的,像晒了一上午太阳的棉被。王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哎?这膏子怎么突然变热了?像揣了个暖炉在膝盖里!”她笑着拍云逍的手,“逍儿也学会你娘的手艺了?以后我这老骨头就靠你们娘俩了。”

云逍的脸有点红,手指轻轻抽回来:“我就是帮着按按,主要是娘的膏子好。”林秀抬头看他,嘴角的笑像开在药罐上的野菊花——她知道儿子在说谎,却没点破,只是把姜茶推到王婆手边:“婶子,趁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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