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父亲的担忧(1/2)

院角的艾草晒得半干,浅褐色的叶片卷着边,香气裹着灵田的风钻进院儿里时,云战正蹲在石磨边擦药罐。那是林秀嫁过来时带的陪嫁,瓷罐上的莲花纹早被岁月磨得发白,他粗糙的指尖蹭过罐沿一道细裂纹——那是去年李浩来砸门时,被摔在地上磕的。

灵田方向传来脚步声,云战抬头,看见云逍背着青铜小锄走过来,灰布短打的后背沾着草屑,左眉的月牙疤在阳光下泛着淡粉。他放下药罐,站起身时腰杆微微发僵,手在身侧悄悄攥了攥——昨夜他起来喝药,看见云逍从祖祠出来,衣襟上沾着香灰,眼睛亮得像当年自己突破炼气三层时的样子。

“逍儿,过来坐。”云战将石磨边的竹凳往太阳底下挪了挪,凳面还留着晒了一上午的暖。云逍把小锄靠在磨盘上,蹭了蹭沾着泥的粗布鞋,坐下时手指无意识摸了摸左眉——那道疤是觉醒灵体时留下的,他没敢告诉父亲。

“灵田的聚灵草……没再往外飘灵气了吧?”云战提起石桌上的陶壶,倒了杯灵泉水,杯口浮着两朵干菊花,是林秀清晨泡的。云逍接过杯子,指尖碰到父亲的手,顿了顿:父亲的手比去年更糙了,指腹的茧子像老树皮,指节上那道和李云峰决斗时的刀疤,此刻泛着青紫色——旧伤又犯了。

“墨尘前辈教了我藏灵的法子,灵气都压在土里了。”云逍喝了口茶,菊花的清苦裹着灵泉水的甜,顺着喉咙滑下去。他看着父亲眼角的皱纹,比去年多了三道,鬓角的白发也掺了几根——都是因为五年前那场暗算,父亲的修为尽失,连带着整个云家都坠进了谷底。

云战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双手原本像林秀一样细腻,现在沾着灵田的黑泥,指腹磨出了薄茧,却比从前更稳:“最近晚上总往祖祠跑?”他的声音轻得像落在艾草叶上的风,却藏着股抹不开的紧张。云逍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头盯着杯底的茶叶:“祖祠里有本《灵草谱》,墨尘前辈说……能帮我认灵草。”

“墨尘……”云战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眸子里泛起复杂的光——那是他爷爷的名字,三百年前的金丹修士,当年为了云家的灵脉,被落霞宗追杀,自爆金丹留了残魂。他伸手摸了摸云逍的头,手掌像块晒暖的老砖:“当年我就是太急着要拿回村长之位,才中了李云峰的毒计。逍儿,咱们云家不图什么修仙登顶,只要守着这几亩灵田,平平安安过活……就够了。”

云逍的鼻子忽然发酸。他抓住父亲的手,父亲的指节还在微微发抖——那是修为尽失后落下的后遗症。“爹,我知道。”他的声音像风里的灵麦香,“我没想着要争什么,就是想让你和娘不再受气,让岚儿能喝上灵蜜枣粥,不用再偷着捡别人的残羹。”

院儿外传来云岚的叫声:“哥!娘叫你帮着翻药晒!”云逍答应着站起来,刚走两步又回头,指尖碰了碰父亲膝盖上的旧布衫——那是三年前林秀补的,补丁上还绣着朵小莲花。“晚上我熬聚灵草汤给你喝,墨尘说能治旧伤。”他说,然后转身跑出去,灰布衫的衣角扫过石磨边的艾草,带起一阵淡香。

云战望着儿子的背影,忽然想起五年前的冬天。那时云逍才十一岁,被李浩堵在村头的巷子里骂“废柴”,他攥着根木棍冲过去,却被李浩的家丁推倒在雪地里——那时他的修为刚被废,连个后天一层的家丁都打不过。云逍扑在他身上,哭着喊“爹没事”,雪粒子落进他的衣领,凉得刺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