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渔村尸骸绝,血雷怒斩邪(1/2)
墨麟的玄黑甲胄踏过渔村入口那座朽坏的木桥时,海风突然停了。
之前还带着咸湿暖意的风,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顺着鼻腔往肺里钻——不是战场上常见的、混着硝烟的血气,而是带着腐肉发酵的酸臭,还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活生生腐烂。他停下脚步,覆甲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斩恶刀的刀柄,甲片与刀柄摩擦的“咔嗒”声,在死寂的渔村里显得格外刺耳。
桥身的木板上,溅着几缕紫黑色的血渍。不是正常血液的暗红,是像被墨汁染过的黑紫,凝固在木纹里,用指甲刮都刮不下来。墨麟低头,看到木板缝隙里卡着半片渔网易碎的纤维,纤维上还沾着一点粉白——那是神樱花瓣的碎屑,早上在樱树下时,神子还把这种花瓣塞进他的甲缝里,说“这样墨麟哥哥的铠甲就有樱花味了”。
可现在,这带着樱花味的碎屑,却沾着紫黑的血。
他抬脚继续往前走,玄黑甲胄踩在沙滩上,没发出半点声响。浅滩上翻倒着三艘渔船,最大的那艘船身裂了道半尺宽的口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来的。船舷上挂着的渔网缠成一团,网眼里卡着半截渔民的手臂,皮肤已经失去了血色,只有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些许鱼卵的腥味——想来是出事时,还在整理刚捕捞的渔获。
“嗬……嗯……”
一阵病态的喟叹,从渔村深处的木屋群里传出来。不是痛苦的呻吟,是带着满足感的、像是在品尝什么珍馐的喘息,混着牙齿啃咬骨头的“咯吱”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墨麟的黑雷在甲缝间悄然凝聚,淡紫色的雷光顺着斩恶刀的刀柄往上爬,在刀背的驱邪纹上微微闪烁——那是身体本能的预警,眼前的东西,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魔物都要危险。
他贴着断墙往前走,墙面上溅满了紫黑的血点,有的地方还粘着碎肉。转过那间塌了一半的木屋时,墨麟的脚步猛地顿住,覆甲的肩膀微微绷紧,连呼吸都放轻了。
眼前的空地上,像是被一场血洗过。
十几具渔民的尸骸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被拦腰撕成两半,内脏混着鲜血淌了一地;有的头颅不翼而飞,脖颈处的断面还在缓慢地渗着血;最让人心头发紧的是角落里那具孩童的尸骸——看起来不过五六岁,手里还攥着半串没吃完的三色团子,粉白的团子沾着紫黑的血,孩童的胸口破开一个大洞,心脏不翼而飞,只剩下空洞的胸腔,还在微微起伏着最后一丝生机。
而在尸骸中央,一道紫黑色的身影正半跪在地上。
他的身形像人,却早已没了人的模样。通体覆盖着一层流脓的紫黑血肉,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每动一下,就有黄色的脓水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上烧出细小的黑痕。他的左臂从手肘处开始,皮肤完全撕裂,露出泛着冷光的骨刃,骨刃上还挂着些许碎肉和筋腱。脸上的五官扭曲成一团,左眼的位置只剩下一个流脓的洞,右眼是猩红的,像是蒙着一层血,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尖牙,尖牙上还挂着血丝,正咬着一颗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
“唔……这颗心不错,够嫩。”
紫黑身影缓缓抬起头,猩红的眼珠扫过墨麟的玄黑甲胄,像是在打量一件新奇的玩具。他随手将啃剩的心脏丢在孩童的尸骸上,心脏滚了两圈,停在孩童攥着团子的手边,形成一种诡异的对比。骨刃在地面上轻轻划动,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在打磨刀具。
“又来一个送上门的?”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木头,却带着一丝戏谑,“看你这铠甲,倒像是个有点本事的。怎么?来替这些蝼蚁报仇?”
墨麟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斩恶刀。黑雷在刀身上暴涨,淡紫色的雷光映着满地尸骸,显得格外狰狞。他的头盔下,眼神冷得像冰——这不是林越那种被力量吞噬后、失去理智的疯狂,也不是普通魔物的嗜血,而是纯粹的、以他人痛苦为乐的恶,像是藏在阴沟里的蛆虫,专门啃食鲜活的生命,让人从骨子里觉得恶心。
“怎么不说话?”紫黑身影嗤笑一声,撑着骨刃站起身。他的身高比墨麟矮一些,却格外粗壮,紫黑血肉下的肌肉扭曲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我猜猜,你是稻妻那些所谓的‘守护者’?还是跟那个叫雷电影的魔神有关系?”
他一步步走向墨麟,每走一步,脚下的尸骸就被踩得发出“噗嗤”的声响,脓水顺着骨刃滴落,在地面上留下一串黑痕。“我早就听说了,稻妻有两个魔神姐妹,还有个会用幻术的小狐狸,一个穿巫女服的女人……你跟她们很熟,对吧?”
墨麟终于开口,声音透过头盔传出,冷得能冻裂空气:“第三个降临者。你生前是什么东西?”
“东西?”紫黑身影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尖锐得刺耳,震得周围的断木碎屑都在颤动。“我生前可是‘大名鼎鼎’的死刑犯!在原来的世界里,我杀了十七个人,男女老少都有——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他们吗?”他突然凑近墨麟,猩红的眼珠几乎要贴到头盔上,“因为我喜欢看他们死前的绝望啊!那种哭着求饶、抱着我的腿喊‘不要杀我’、眼睛里满是恐惧的样子,比任何酒肉都香!比任何女人都让我兴奋!”
墨麟的黑雷在刀身上炸出细小的火花,甲缝间的雷光几乎要撕裂空气:“所以你死后被拉到提瓦特,获得了力量,就更肆无忌惮了?”
“肆无忌惮?”紫黑身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突然转身,骨刃指向那具孩童的尸骸,“你看这个小家伙,刚才还哭着喊‘妈妈’,我把他的心脏掏出来时,他的眼睛还睁着,那种恐惧的样子,简直太完美了!”他舔了舔嘴唇,尖牙上的血丝被舔掉,露出更狰狞的牙床,“这叫理所当然!有了力量,不就是用来满足自己的吗?你看这些渔民,软弱得像蝼蚁,杀了他们,就像踩死一只虫子,有什么不对?”
他的猩红目光扫过墨麟的甲胄,突然露出阴狠的笑:“对了,你刚才没回答我——你是不是跟那个雷电影很熟?还有那个小狐狸,叫八重神子是吧?”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骨刃上的碎肉,“我已经想好了,等我吃够了这里的人,就去天守阁。那个雷电影的雷光滋味肯定不错,吃了她,我的力量肯定能再涨一截;那个小狐狸的肉嫩,正好当点心,一口一个;还有那个穿巫女服的狐斋宫……”
他顿了顿,眼神里露出变态的期待:“我可以把她做成不会动的人偶,把她的眼睛挖出来,换成宝石,放在身边看着玩。对了,还有你——”他的目光落在墨麟的头盔上,“你这身铠甲挺硬的,我可以把你的骨头拆下来,做成武器,这样以后杀人时,就能带着你的‘灵魂’一起,让你也尝尝绝望的滋味!”
“还有,”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得更兴奋了,“你是不是还有个在意的人?叫什么……甘雨?是个像雪一样白的小丫头,对吧?我用系统在璃月里看到她了——你陪着她的时候,眼神很温柔嘛。”
墨麟的身体猛地一僵。
甘湄的笑容,突然毫无预兆地撞进他的脑海——奥藏山的石台上,雪刚停,阳光洒在她湛蓝的头发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她抱着一朵刚摘的清心,踮着脚朝他笑,声音软软的:“墨麟,你看这朵清心,是不是比上次的更大?”她的手指很凉,碰到他的铠甲时,还会轻轻缩一下,“墨麟,你下次出任务早点回来,我给你留了冰酿的米酒。”
那些温暖的画面,像一把烧红的刀,狠狠扎进墨麟的心脏。
他拼尽全力守护的一切,他赌上性命也要护住的人,他在无数个厮杀的夜晚支撑他走下去的光,竟然被眼前这头怪物如此亵渎、如此嘲讽。
“你敢提她的名字?”
墨麟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这句话刚落,他的玄黑甲胄缝隙间,突然窜出一团猩红的火焰——不是之前用来斩杀魔物的冥冰,也不是普通的火焰,是带着极致愤怒的血焰,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火,瞬间将他的玄黑甲胄包裹。
血焰与黑雷缠绕在一起,形成一道猩红与漆黑交织的光,顺着甲缝往上爬,很快就将墨麟整个人笼罩。天空中的云层突然暗了下来,原本还带着些许微光的天色,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盖住,只剩下血雷与血焰的光芒,在死寂的渔村里闪烁。海面上的浪涛突然翻涌起来,白色的浪花拍打着礁石,发出“轰隆”的声响,像是在呼应他的怒火。
“提了又怎么样?”紫黑身影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兴奋了。他的紫黑血肉开始剧烈颤抖,脓水顺着骨刃往下淌,滴在地面上,烧出一个个小坑。“那个小丫头,要是看到你死在我手里,肯定会哭得更绝望吧?我真想看看她抱着你的尸体,哭着喊‘墨麟哥哥’的样子——肯定比这些渔民好看一百倍!”
他突然举起骨刃,指向墨麟的头盔,声音里满是疯狂:“你生气了?你愤怒了?太好了!就是这种感觉!我就喜欢看你们这种‘守护者’愤怒又绝望的样子!你以为你能杀了我?你以为你的力量能赢我?”
他突然转身,骨刃狠狠劈在那具妇女的尸骸上,将尸骸劈成两半,内脏混着鲜血溅了一地。“你看这些人,他们也想活着,他们也想守护自己的家人,可结果呢?还不是死在我的手里,还不是在绝望中死去!”他狂笑起来,笑得浑身发抖,“力量!只有力量才是最重要的!有了力量,我就能想杀谁就杀谁,想怎么折磨谁就怎么折磨谁!你跟我一样,都是拥有力量的人,你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欲望?为什么要守护这些蝼蚁?”
墨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举起了斩恶刀。
血焰与黑雷在刀身上交织,形成一道丈长的光刃,光刃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地面上的尸骸被气浪掀飞,断木与碎石在空中飞舞,海面上的浪涛越来越大,甚至有几艘翻倒的渔船被浪头掀起来,重重地砸在礁石上,碎成木屑。
他的头盔下,瞳孔已经染成了猩红。不是被力量吞噬,而是被愤怒点燃——他想起了在璃月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她的父母被魔物杀死,她抱着父母的尸体,哭着问他“为什么坏人这么多”;他想起了马科修斯教他厨艺时说的话,“墨麟,力量不是用来杀戮的,是用来守护那些你想守护的人,是用来让那些温暖的东西,能一直存在下去”;他想起了神子在樱树下,叼着团子朝他笑,说“墨麟哥哥,以后你就在稻妻住下来吧,这里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好玩的”;他想起了雷电影虽然木讷,却会在切磋后,偷偷塞给他一块烤好的鸣草鱼,说“这个顶饿,下次切磋时别肚子饿”;他想起了狐斋宫会在他处理政务时,递给他一杯温热的神樱茶,说“慢慢来,不用急,稻妻的安稳,不是一天两天能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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