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土匪寻仇（1/2）

小院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死寂。墩子断断续续的呻吟如同破风箱，微弱而绝望。秦铮背对着沈静秋，高大的身影将小满完全护在怀中，他缓缓抬起头，嘴角那抹刺目的鲜红在阳光下灼烧着沈静秋的眼睛。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缓缓扫过墙角那团烂泥般的墩子，杀意凛然。

沈静秋的脑子还处于宕机状态。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搏杀、秦铮硬抗石头救下小满、最后那精准致命的袖箭… 一幕幕如同高速闪过的幻灯片，冲击着她现代社畜脆弱的神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吐出来。

就在这时，被秦铮护在怀里的小满，终于从极致的惊吓中缓过一丝神。她感受到哥哥怀抱的坚实和温暖，也闻到了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她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声音撕心裂肺，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委屈。

“哥…哥哥…呜呜…血…好多血…坏人…呜呜…” 小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手紧紧抓着秦铮胸前染血的衣襟。

这哭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秦铮周身那冰冷刺骨的杀意，在小满的哭声中微微一顿。他低下头，看着怀中哭成泪人的妹妹，那如同寒冰深渊般的眼神里，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心疼和一丝…后怕。他收紧了手臂，将小满抱得更紧，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小满的头顶，声音是沈静秋从未听过的沙哑与轻柔：“别怕，小满。哥在。坏人…死了。”

他的安抚笨拙却充满力量。小满的哭声渐渐小了些，变成了压抑的抽噎，小脸埋在哥哥怀里，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发抖。

沈静秋看着这一幕，心头的酸涩几乎要漫过恐惧。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胃液和手脚的冰凉。现在不是腿软的时候！大佬负伤了！小满吓坏了！现场还有活口！更大的麻烦随时可能来！

她猛地看向院外——刚才打斗动静这么大！村里人不可能听不见！尤其是离得最近的里正家！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担忧，远处隐约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急促的脚步声！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铮哥！”沈静秋的声音带着急切的嘶哑，“有人来了！是村里人！肯定是里正他们！”

秦铮抱着小满，缓缓转过身。他的脸色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嘴角的血迹未干，眼神却已恢复了那种沉静如渊的冰冷，只是眼底深处翻涌的暗流更加汹涌。他看了一眼院中狼藉的场面——两具尸体，一个重伤哀嚎的墩子，散落的武器，满地的血迹… 这景象若是被村民撞见，后果不堪设想！

“关门。”秦铮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目光却落在墙角那个还在呻吟的墩子身上。

沈静秋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绝不能让村民看到这些！她强忍着恐惧和恶心，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到院门口，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扇破旧的木门“哐当”一声死死关上，插上门栓！做完这一切，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隔绝了外界的视线，但隔绝不了那越来越近的喧哗。脚步声、议论声清晰可闻，仿佛就在门外！

“刚才那动静…像是杀猪？”

“放屁！杀猪能叫那么惨？我听着像是打起来了！”

“快看！是秦三家的方向！”

“里正！里正您快去看看！别是出人命了！”

是王老五那破锣嗓子！还有赵里正焦急的声音！

“开门！秦三家的！开门！里面怎么回事？！” 赵里正拍打着门板，声音带着惊疑和焦急。

沈静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看向秦铮。

秦铮的眼神冰冷如刀，他没有理会门外的叫嚷，抱着依旧在抽噎的小满，一步步走向墙角那个因恐惧和剧痛而抖成一团的墩子。他的脚步沉稳，每一步都带着死亡的压迫感。

墩子看到秦铮逼近，如同看到了索命的阎罗，吓得魂飞魄散，连腿上的剧痛都忘了，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求饶：“饶…饶命！大爷饶命！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跑腿的！都是…都是陈老大指使的！令牌…令牌是他要找的！跟我们无关啊大爷！”

秦铮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得像冰：“你们来了几个？外围还有谁？谁派你们来的？” 每一个问题都如同重锤，砸在墩子脆弱的心防上。

“四…四个！就四个！”墩子吓得浑身筛糠，竹筒倒豆子般交代，“村口…村口槐树下还留了一个望风的！叫…叫猴子！我们…我们是奉了…奉了‘黑风寨’三当家的令！来找…找一个姓秦的、腿脚不便的…带着…带着特定令牌的人！说…说是仇家！抓活的！死活…死活不论！”

黑风寨？！土匪？！

沈静秋听得心头剧震！秦铮的仇家竟然是土匪？！这比官家还麻烦！土匪行事更没顾忌！

“三当家？”秦铮眼神微凝，似乎在记忆中搜寻这个名字，“叫什么？”

“不…不知道！我们都叫他三爷！他…他脸上有道疤！从眼角到下巴！很…很吓人！”墩子努力回忆着，只想求一条活路。

疤脸三爷？秦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个名字和特征，似乎和他记忆中的某个模糊身影对上了号… 一个依附于他家族仇敌的、不入流的打手头目！没想到十几年过去，竟成了什么“黑风寨”的三当家！看来，当年那些仇敌，这些年也没闲着！

就在这时，门外的拍打声更加急促了！赵里正的声音带着惊怒：“秦林氏！秦铮！开门！再不开门，我们撞门了！”

沈静秋急得额头冒汗，看向秦铮：“铮哥！怎么办？！”

秦铮眼中寒光一闪。他猛地出手，快如闪电！在墩子惊恐的目光中，一记手刀狠狠劈在他的颈侧！

墩子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彻底晕死过去。

处理完活口，秦铮抱着小满，目光扫过院中两具尸体和满地的狼藉，最后落在脸色煞白、强自镇定的沈静秋身上。他的眼神极其复杂，有审视，有评估，更有一丝破釜沉舟的决断。

“听着，”秦铮的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却飞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人，是我杀的。土匪寻仇，要掳走小满。我拼死反抗。”

沈静秋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统一口径！把一场涉及隐秘身份的血腥仇杀，定性为土匪入村劫掠、村民自卫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