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风雨欲来,要命修罗场(1/2)
夜色浓得化不开,跟沈静秋此刻的心情似的,沉甸甸,黏糊糊,还透着一股子山雨欲来的憋闷。
小满这丫头心大,吃饱喝足,抱着李阿婆给的麻花糖,沾枕头就睡得跟小猪一样香甜,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亮晶晶。沈静秋坐在炕沿,手里捏着根针,对着油灯下秦铮那件补丁摞补丁的旧褂子,一针一线戳得咬牙切齿。
补衣服?不,她是在戳自己混乱的脑回路!
秦铮那家伙,揣着她辛辛苦苦、省吃俭用、就差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二两银子,跑去“人情世故”了!这都去了快一个时辰了!人影呢?银子呢?消息呢?
沈静秋脑子里的小剧场就没停过:
秦铮板着他那张“生人勿近、熟人更勿近”的冰山脸,把银子往赵里正桌上一拍,惜字如金:“拿着。” 赵里正吓得当场心肌梗塞,银子没收成,秘密还暴露了… 。
秦铮潜入里正家,正好撞见那几个外乡人也在!双方大眼瞪小眼,秦铮一紧张,脱口而出:“你们找的那个瘸子不是我!” 此地无银三百两… 。
秦铮迷路了… 这可能性基本为零,毕竟他闭着眼都能在后山打兔子。但万一呢?沈静秋烦躁地扯断了线头。
“沈静秋啊沈静秋,你真是出息了!”她无声地唾弃自己,“穿成个炮灰女配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把地狱副本刷出点曙光,眼看就要被终极boss的仇家找上门团灭!你还在这儿担心那二两银子?那点银子够买墓地吗?够给小满买糖吃吗?够…够给秦铮那冰山买副好点的棺材板吗?呸呸呸!童言无忌!”
她越想越心塞,手里的针戳得更狠了,仿佛那破褂子是那几个行商的脸。
就在这时——
“吱嘎…”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枯枝断裂的声响,从院门方向传来!
沈静秋浑身的汗毛“唰”一下全体起立致敬!心脏直接蹦到嗓子眼,差点表演个原地去世!她猛地攥紧了手里的针,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是风?还是…人?
夜风吹过破茅屋顶的茅草,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响,像极了恐怖片的前奏。沈静秋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在胸腔里玩起了蹦极,一下,两下… 她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冲上脑门的声音。
“冷静!沈静秋!你是经历过现代职场九九八十一难的社畜!区区几个古代探子算什么?大不了…大不了抱着小满跑路!”她给自己疯狂打气,虽然腿肚子有点转筋。
那细微的声响再没出现。沈静秋僵硬地坐在炕沿,竖着耳朵听了半晌,除了风声就是小满轻微的鼾声。就在她以为是自己幻听,准备松一口气时——
“吱呀…”
堂屋那扇破门,被人从外面,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推开了!
沈静秋浑身的血液瞬间凉透!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嗖”地一下从炕上弹起来,一个箭步扑到门边,后背死死抵住门板,手里那根针被她捏得死紧,针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一点寒芒——虽然这玩意儿扎人估计也就起个心理安慰作用。
门缝里,一个高大沉默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
是秦铮!
沈静秋提到嗓子眼的心,“咚”一声砸回肚子里,差点没把自己噎死。她靠着门板,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刚才那波操作简直像个受惊的兔子,太丢份儿了!
“你…你属猫的吗?走路没声!”沈静秋压低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恼怒和后怕。
秦铮反手轻轻合上门,动作轻巧得不可思议。他转过身,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扫过沈静秋还带着惊惶的脸,以及她手里那根…造型独特的“武器”,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眼神…怎么说呢?沈静秋觉得他好像在说:就这?
沈静秋老脸一红,飞快地把针藏到身后,强装镇定:“怎么样?银子…送出去了?”
秦铮没回答,只是径直走到桌边。他高大的身影在昏黄的油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他伸出手,不是掏出银子,而是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沈静秋好奇地凑过去一看。
那是一块……木头牌子?巴掌大小,黑黢黢的,看着有些年头了,边缘都磨得发亮。上面似乎刻着些弯弯曲曲的纹路。
“这啥?赵叔给你的护身符?”沈静秋一头雾水。难道是银子没送出去,换了块辟邪的木头疙瘩?
秦铮没理她的吐槽,他拿起油灯,凑近了那块木牌,示意沈静秋仔细看上面的纹路。
沈静秋眯起眼,凑得更近。油灯跳跃的火苗映照着木牌上那些繁复的刻痕。线条流畅,盘绕交错,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等等!
这纹路…这感觉…怎么这么眼熟?!
电光石火间,沈静秋猛地扭头,目光死死盯住秦铮胸口的位置——那里,贴身藏着那块差点让她心脏停跳的玉佩碎片!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子里炸开!沈静秋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她看看桌上的木牌,又看看秦铮紧抿的薄唇,再看看他深邃得仿佛藏着万丈深渊的眼眸,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冲上头顶!
“这…这牌子上的花纹…”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跟…跟你那块破玉…是…是一套的?!”
秦铮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静秋倒吸一口凉气,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靠!搞半天,那几个外乡人根本不是来打听什么“十几年前北边逃难来的瘸腿小子”!他们是拿着“寻人启事”——还是带家徽的那种——精准投放来了!
秦铮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仇家也太敬业了吧?十几年了,连个边角料的家徽令牌都做得这么逼真?!还特么派了四个探子来这穷乡僻壤!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沈静秋只觉得眼前发黑,仿佛看到“炮灰”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正朝自己脑门砸下来。
“哪…哪来的?”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声音都在飘。
秦铮的视线投向窗外,那里是里正家模糊的轮廓,声音低沉冷冽:“姓赵的,收了银子。”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很识趣。那几个‘行商’,住他家西厢房。这牌子,是他们包袱里的。”
沈静秋:“……” 很好,里正赵叔,您老人家收钱办事的效率真高!连对方行李都帮忙翻查了?业务能力这么强,当什么里正啊!去当神偷不好吗?!
“那…他们…没发现你吧?”沈静秋紧张兮兮地问。要是秦铮暴露了,那他们现在就可以直接收拾细软,准备跑路了。
秦铮摇了摇头,眼神锐利如鹰:“很谨慎。牌子贴身藏着,包袱里只有些寻常货物做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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