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枯荣别院(1/2)
枯荣别院,其名枯荣,暗合生死轮转之意。院外破败如荒冢,院内却别有乾坤,阵法暗布,气息沉凝。那开门的哑仆老农,眼神浑浊,步伐却沉稳异常,显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众人惊魂稍定,伤口处的剧痛和疲惫便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孙大夫忙着重新为谢景行和秦铮清理包扎。谢景行肩胛处的箭伤虽未伤及根本,但弩箭力道凶猛,创口颇深,失血不少,此刻他脸色苍白,靠在椅背上,往日里那份玩世不恭的慵懒被虚弱和冰冷的恨意取代。
秦铮的情况更不容乐观。旧伤叠新创,失血过多,加之连日奔波、心神耗损,此刻虽强撑着挺直脊背,但嘴唇已无一丝血色,呼吸间都带着压抑的痛楚。沈静秋守在一旁,用干净的布巾蘸了温水,小心擦拭他额角的冷汗和手臂上新渗出的血迹,心揪得紧紧的。
“妈的…桑吉老狗…此仇不报,我谢景行名字倒着写!”谢景行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桃花眼中翻涌着近乎实质的杀意。
“他的目标很明确。”秦铮声音嘶哑,却异常冷静,“要的不仅是静秋,更是她那份能影响蛊毒的药方,或者说…她特殊的‘药引’体质。我们必须抢在他之前,彻底弄清楚这其中的关窍,否则永无宁日。”
他的目光转向沈静秋,带着询问。
沈静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方才那惊险一幕:“我当时情急之下,用的是正在试验的、混合了冰凝草和几种解毒药材的方子,因为怕药力不够…就…就加了一滴自己的血。”她到现在仍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难道…我的血有什么特殊?”
谢景行挣扎着坐直了些,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恐怕不止是血特殊。是你调配出的、融合了冰凝草特性并以你鲜血为引的‘药’,恰好对了那‘冰魇’蛊的胃口!桑吉苦心寻找多年,恐怕都未能找到如此‘完美’的安抚之物!”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极其凝重:“据我这些年暗中查探,那‘冰魇’蛊性极寒,却又暴烈嗜血,对承载它的‘皿’反噬极强。桑吉之前用的那些至阳燥热的‘缓解药’,实则是以毒攻毒,强行压制,无异于饮鸩止渴。而冰凝草性至寒,本应加剧蛊毒,但或许…正是因为其极寒之性,反而歪打正着,能‘安抚’或者说‘冻结’住蛊虫的部分暴烈 activity?而你的血…或许其中蕴含的某些特质,是蛊虫成长或稳定所必需的‘养分’?”
这个推测大胆而惊人,却似乎能解释通为何沈静秋的药能对那暗卫的混合蛇毒起效,又能引动桑吉如此疯狂的觊觎!
沈静秋听得心头发冷。自己的血,竟然成了邪恶蛊虫的“养分”?这感觉让她极其不适。
“必须验证。”秦铮沉声道,目光锐利,“若真如此,我们或许就能掌握主动,甚至…反过来控制那蛊虫!”
“如何验证?”沈静秋问。总不能拿她自己或者谢云瑶去做实验吧?
谢景行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他看向侍立一旁、如同影子般的忠伯:“忠伯,把‘那个东西’拿来。”
忠伯躬身领命,无声地退入内室。片刻后,他捧着一个用黑布罩着的、一尺见方的玉盒走了出来。那玉盒通体冰凉,尚未揭开,一股极其阴寒的气息便已弥漫开来,令周围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谢景行示意忠伯将玉盒放在桌上,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黑布。
玉盒之内,并非什么恐怖之物,而是盛放着大半盒漆黑如墨、却又隐隐泛着幽蓝光泽的土壤!土壤正中,生长着一株极其奇异的植物——约莫三寸高,通体晶莹剔透,如同冰雕玉琢,叶片呈细小的针状,顶端却结着一颗米粒大小、鲜红欲滴的果实!那极寒之气,正是从这株植物上散发出来的!
“这是…冰魄血粟!”谢景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只生长在极北万年冰层之下,汲取地底阴寒煞气而生,百年发芽,百年开花,百年结果。其果至阴至寒,却又蕴含一丝诡异的生机…是天下至寒之物之一,也是…那‘冰魇’蛊最喜爱的‘食物’之一!”
他看向沈静秋:“这是我母亲当年…拼死带出来的唯一一株活体。桑吉和赵阎找它找疯了。我一直用特殊玉盒和阵法滋养它,不敢让其气息外泄。”
他竟藏着如此奇物!
“你的意思是…”沈静秋隐约明白了什么。
“滴一滴你的血,在这冰魄血粟的根茎上。”谢景行盯着那株植物,眼神狂热而紧张,“看看…会发生什么。”
沈静秋看着那株散发着不祥寒气的诡异植物,心中有些发毛。但看着秦铮和谢景行凝重的目光,她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验证方法。
她咬咬牙,用银针刺破指尖,挤出一滴殷红的血珠,小心翼翼地滴落在那晶莹剔透的根茎之上。
血液触碰到根茎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株原本静静散发的冰魄血粟,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强大的活力,晶莹的茎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颤动起来!其顶端那颗鲜红的果实,颜色骤然变得更加深邃妖艳,甚至…隐隐散发出极其微弱的、与之前那诡异笛声有些相似的…波动?!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滴落在根茎上的鲜血,竟并未凝固,反而如同活物般,被那植株迅速“吸收”了进去!沿着透明的脉络缓缓上行,最终汇入那颗血粟之中!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却充满了令人心悸的诡异!
“果然如此!”谢景行猛地一拍椅子扶手,激动得差点牵动伤口,“你的血…果然能极大程度地激发这类至寒毒物的活性!甚至…能产生某种奇特的‘共鸣’!”
秦铮的眸光也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沈静秋看着那株仿佛“活”过来的冰魄血粟,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她的血…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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