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成功赚到第一桶金(1/2)
破茅屋里那顿饱食带来的短暂暖意和满足感,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在深秋凛冽的晨风中迅速消散。
沈青禾是被冻醒的,也是被饿醒的。
身体深处那种被食物短暂填补的空虚感,如同退潮般无情地再次席卷而来,甚至比之前更加汹涌。胃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揉搓,发出沉闷而固执的鸣叫。昨天那只肥硕的野兔和丰盛的收获,仿佛只是一场过于美好的幻梦。现实是,布袋里只剩下几根表皮发皱的野山药、几把蔫吧的野菜和几朵干瘪的平菇。那只沉甸甸的兔子,早已化作昨夜篝火旁的香气和满足,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睁开眼,破屋顶漏进来的几缕灰白晨光,落在冰冷坑洼的泥地上。身边,秦小满蜷缩在草堆里,小眉头紧锁,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咂着嘴,似乎在回味着昨夜的肉香。门口的位置,秦铮靠墙坐着,依旧维持着那个沉默的姿势,仿佛一夜未动。那条僵硬的左腿伸着,裤脚上沾着的泥土早已干涸发白。
饥饿,这头最原始的凶兽,用它冰冷锋利的牙齿,再次啃噬着沈青禾的神经。后脑勺的闷痛在饥饿的催化下,也变得格外清晰。她撑起酸软的身体,冰冷的空气让她打了个寒颤。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昨天进山是冒险,收获也带回了巨大的疑惧(秦铮那一击毙兔的震撼画面依旧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但终究是解了燃眉之急。可进山打猎,终究要看运气,更要看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愿不愿意出手。她不能把生存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不确定的猎物和那个冰冷神秘的男人身上。
她需要一条更稳定、更可控的生路。哪怕只是一条极其微小的缝隙。
沈青禾的目光落在墙角。那里,几株她昨天从山林里移栽回来的野薄荷,在灰蒙蒙的晨光中顽强地挺立着。叶子呈深绿色,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散发着特有的清凉气息。这是她当时灵光一闪的念头——薄荷,草药!镇上应该有药铺收购!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一星火花,瞬间点燃了她沉寂的心!原主的记忆碎片里,确实有关于镇上“济世堂”的模糊印象,那是青山坳附近唯一像样的药铺!薄荷虽然普通,但处理得当,应该能换几个铜板!
她立刻行动起来。不再犹豫,不再等待。她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惊醒小满和秦铮。她拿起那个破布袋,走到墙角,小心翼翼地挑选着那些叶片完整、气味浓郁的薄荷嫩枝,用指甲仔细地掐断,尽量不损伤根系。然后又去拔那些同样被她移栽回来的蒲公英——叶子晒干也能入药,根更是好东西。
她的动作专注而麻利,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急切。手指被薄荷叶片边缘的锯齿划出细小的口子,沁出点点血珠,她也浑然不觉。很快,布袋里就装满了带着晨露和泥土清香的薄荷和蒲公英。
她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小满和门口那个沉默的身影,深吸一口气,将布袋紧紧系好,背在肩上。布袋并不算很重,但那份沉甸甸的希望,却压得她脚步有些虚浮。她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也不需要打招呼。她推开那扇依旧歪斜、但被秦铮强行复位后不再呻吟的木门,迎着深秋清晨刺骨的寒风,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了通往镇上的土路。
青山镇,比沈青禾想象中更加简陋和破败。
一条坑洼不平的主街贯穿整个镇子,两旁的房屋大多低矮陈旧,灰扑扑的土墙或砖墙,屋顶盖着黑瓦或茅草。街道两旁稀稀拉拉地摆着些摊子,卖些自家种的蔫吧蔬菜、粗糙的竹编器具、还有几处冒着热气卖些粗劣面食的摊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牲畜粪便、劣质油脂、尘土和食物焦糊的气味。行人不多,大多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脸上带着为生计奔波的麻木和风霜。
沈青禾背着布袋,走在街上。她身上那件糊满泥巴、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头发随意用一根草绳系着,脸上还沾着泥灰和汗渍,这副落魄狼狈的模样,引来不少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她低着头,努力忽略那些视线,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街道两旁,寻找着记忆中那个“济世堂”的招牌。
终于,在街道中段一个相对齐整些的铺面前,她看到了那块悬挂着的、黑底金字的匾额——“济世堂”。
药铺的门面不算大,但比起周围的铺子显得干净整洁许多。一股淡淡的、混合着多种草药的独特气味从门内飘散出来。沈青禾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忐忑和因为饥饿带来的阵阵眩晕感,紧了紧肩上的布袋,迈步走了进去。
药铺里光线有些昏暗,靠墙是一排高大的、带着无数小抽屉的药柜,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一个穿着半旧青色布衫、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学徒伙计正拿着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掸着柜台上的灰尘,脸上带着点百无聊赖的神情。
听到脚步声,伙计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沈青禾——一个穿着破烂、头发散乱、脸上脏兮兮的村妇,背上还背着个同样破旧的布袋。他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和轻慢,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喂!干什么的?讨饭去别处!我们这是药铺,不是善堂!”
那鄙夷的目光和刻薄的话语,像针一样刺在沈青禾心上。她脚步顿住,脸上火辣辣的。饥饿和疲惫带来的虚弱感,在这一刻几乎要将她压垮。但她死死咬住下唇,舌尖尝到了熟悉的铁锈味。不能退!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挺直了因为虚弱而微微佝偻的脊背,无视伙计那嫌弃的目光,径直走到柜台前,将肩上的布袋解下,轻轻放在柜台上。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小哥,我不是讨饭的。我是来卖草药的。”
“草药?”伙计嗤笑一声,目光扫过那个脏兮兮的破布袋,脸上的轻蔑更浓了,“就你?能有什么草药?别是路边随便拔的野草吧?我们济世堂可不是什么破烂都收的!”
沈青禾的心沉了一下,但她没有退缩。她解开布袋口,露出里面带着泥土气息、但叶片完整、颜色鲜亮的薄荷和蒲公英。她特意将那些叶片饱满、气味浓郁的薄荷嫩枝挑出来一些,放在柜台上,声音依旧努力维持着平静:“小哥您看看,这是新鲜的野薄荷,清热解毒,疏风散热。这是蒲公英,全草入药,消肿散结。都是刚采的,处理得很干净。”
伙计斜睨了一眼柜台上的薄荷和蒲公英,撇撇嘴:“嘁!就这点东西?薄荷?蒲公英?漫山遍野都是!值几个钱?还不够我费功夫过秤的!拿走拿走!” 他说着,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驱赶苍蝇。
巨大的失望和屈辱感瞬间淹没了沈青禾。她看着伙计那副嘴脸,看着自己辛辛苦苦采来、寄予厚望的草药被如此轻贱,一股血气猛地冲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难道……难道真的连几个铜板都换不到吗?她和小满……今晚吃什么?
就在这时,药铺内侧的门帘被掀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蓝色长衫的老者走了出来。老者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册子,看到柜台前的情景,眉头微蹙,沉声道:“阿福,何事喧哗?”
那叫阿福的伙计见老者出来,脸上的轻慢立刻收敛了几分,带着点谄媚地回道:“孙大夫,没什么大事。一个村妇,拿了些不值钱的野薄荷和蒲公英来卖,我正打发她走呢。”
孙大夫的目光越过伙计,落在了柜台上的薄荷和蒲公英上,又落在了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眼神中带着绝望和最后一丝倔强的沈青禾身上。他缓步走到柜台前,拿起一根薄荷嫩枝,凑到鼻尖仔细闻了闻,又看了看叶片的色泽和完整度。接着,他又拿起几片蒲公英叶子,捻了捻,看了看根茎的断面。
“嗯……”孙大夫沉吟一声,浑浊却锐利的目光落在沈青禾脸上,“这些都是你采的?”
沈青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是……是的,孙大夫。都是……都是今早刚采的,挑的最好的……洗过泥了。”
孙大夫又拿起几根薄荷,仔细看了看根部的处理痕迹,那断口整齐,显然是用心掐断的,没有胡乱拉扯损伤根系。他又看了看布袋里的草药,虽然品相普通,但确实都处理得很干净,没有混杂太多泥土杂草,看得出采摘者的用心。
“品相尚可,处理得也算干净。”孙大夫终于开口,声音平缓,带着一种医者的沉稳,“薄荷性凉,味辛,确有疏风散热、清利头目之效。蒲公英苦甘寒,清热解毒,消肿散结,亦是常用之品。”他放下手中的薄荷,看向沈青禾,“虽然常见,但也非全然无用。按市价,新鲜薄荷叶,三文钱一斤。蒲公英全草,两文钱一斤。你可愿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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