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暗流涌动(1/2)

紫禁城的初秋带着一丝薄凉。

养心殿西暖阁内,吴宸轩放下那份来自户部的《江南秋季税赋汇总》。

薄薄的奏疏上,苏州、松江两府的税银入库数字远超往年,散发着令人安心的铜臭气息。

然而,这份表面的繁荣之下,他深知帝国的肌体之下,暗流从未真正平息。

他拿起另一份由黑冰台密封呈送、只有寥寥数行的密报,眼神陡然锐利如鹰隼。

密报内容简短却分量沉重:

“一、永历帝近侍王福,暗中联络钱谦益之子钱曾(匿居杭州),密谈内容涉及‘帝躬不安’、‘权臣当道’等语。钱曾似有串联江南遗老迹象。

二、苏州织造局提督赵廷臣报:部分机户因不满‘公行’统一压价及官府‘协理官’分润,串联罢织三日,背后疑有未被清算之徽商撑腰。

三、陕甘督察御史密奏:回民聚居区阿訇马福源,借斋月之机聚众讲经,言辞间屡提‘教法高于王法’、‘汉人分水不公’,暗藏怨怼。

无踪无迹,然其心可诛。”

吴宸轩的手指在冰冷的紫檀木御案上缓慢敲击,发出沉闷规律的笃笃声。

这声音如同无形的鼓点,预示着风暴前的压抑。

他不需要更多的证据,这些零星的星火,已足够勾勒出威胁的轮廓——内部的蛀虫,从未停止蛀蚀他铁血铸就的秩序。

“吴忠。”

阴影中,黑冰台统领如同鬼魅般现身,躬身听命。

“第一,永历帝那边,”吴宸轩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在谈论一件死物,“‘狗脚’也敢生事?看来上次的教训不够深刻。让王福‘意外’落井。钱曾,及其接触过的所有遗老遗少,名单交予肃政廉访司,以‘诽谤朝政’、‘心怀前朝’之名锁拿,家产抄没充军!首犯钱曾……”他顿了顿,“凌迟。首级悬于杭州城门三月。”

斩断任何可能依附于那块“金字招牌”的藤蔓,必须毫不留情。

“第二,江南机户,”吴宸轩眼中寒光一闪,“赵廷臣处置过于温和。告诉那些机户,罢工?可以。永不再织便是!凡参与罢织者,本人及直系亲属,即刻编入苦役营,永不赦免!其作坊,由官府没收,拍卖予守规矩之商户。至于背后撑腰的徽商,”他嘴角泛起一丝讥讽,“查!凡有资金往来,或为其提供庇护者,一律视为抗命同党!该杀头的杀头,该抄家的抄家!”

他要让江南所有人都明白,挑战他设定的游戏规则,代价是身家性命。

“第三,陕甘回务,”吴宸轩的语气带着一丝深沉,“胡国柱当年杀得还不够狠?马福源?哼,取死有道。命陕甘总督,以‘煽动民变’、‘妄议朝政’之罪,即刻锁拿马福源!公开审理,判处枭首,首级悬挂于其所在县城门示众七日!同时,”他加重了语气,“告谕所有回民:凡斋月聚众讲经,人数超过十人,地点未经衙门报备,内容涉及教法高于国法者,为首者同罪!各地驻军,加强对回民聚居区巡查,凡有异动,格杀勿论!”

高压的箍桶政策,不容许任何以宗教为名的离心力存在。

命令如同冰冷的铁律,透过吴忠无声的传递,迅速化作帝国庞大暴力机器的行动。

紫禁城深处,永历帝的居所“养性斋”更显冷清。

当夜,侍奉他多年的近侍王福,在“失足”跌入一口废弃的深井后,尸体被发现时已肿胀不堪。

永历帝闻讯,手中的茶盏失手跌落,摔得粉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明白,这是又一次无声的警告,比上次的当众殴打更令人胆寒。

他望向窗外肃立的、眼神冰冷的讨虏军侍卫,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弥漫开来。

那块“金字招牌”,不仅无用,更是催命符!

江南苏州。

肃政廉访司的缇骑如狼似虎地闯入钱曾在西湖畔的隐秘宅邸。

这位钱谦益之子还在书房中书写着什么,便被粗暴地拖出。

同时遭殃的还有七位与他有过诗文往来的江南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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