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拓土筑路(1/2)
凛冽的朔风卷过关外新拓的疆土,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屯垦区简陋的土坯营房内,刚从山东迁来的流民陈老实裹紧了身上单薄的棉袄,哆嗦着聆听屯长宣读《屯垦条例》。
营房外,一望无际的黑土地被冻得硬如铁板,远处是连绵起伏、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峦轮廓。
“奉大元帅令!”屯长是个脸上带着刀疤的退伍老兵,声音洪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凡入此屯垦区者,每户授田五十亩!官府贷给种子、农具,免赋税五年!然——”他话锋一转,锐利的目光扫过人群,“开春之前,首要任务,不是种地,是把路修通!”
他指向营房外那条在冻土和积雪中若隐若现、通往更北方的模糊痕迹:“此乃‘定北路’北延段!需在明年开春化冻前,修至‘定北城’(黑龙江畔呼玛尔河口新城)!此路通,则粮秣军械可畅行无阻,屯垦点方能生根!若不通,”屯长冷笑一声,拍了拍腰间的刀柄,“误了军机,按律当斩!”
人群中一阵骚动。
授田的喜悦被眼前艰巨的任务和严酷的惩罚冲淡了不少。
陈老实看着远处莽莽雪原和冻土,心头沉甸甸的。
五十亩地,是希望,但眼前这看不到头的路,是生死难关。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凄厉的号角声就划破了屯垦区的寂静。
数千名被征调的屯垦民夫、部分辅助的讨虏军士兵,以及一队队戴着沉重镣铐、眼神麻木的异族苦役营囚徒,被驱赶到“定北路”工地上。
景象堪称壮观。
冻土坚硬如石,铁镐砸下去,只留下一个白点,震得虎口发麻。
民夫们喊着粗犷的号子,轮番上阵,一寸寸地啃噬着大地。
讨虏军士兵负责分段监督和安全警戒,手中的刀鞘和皮鞭是维持秩序的唯一手段。
而最苦最累最危险的活计,毫无例外地落在了苦役营囚徒身上。
“快!挖!别磨蹭!”凶悍的监工挥舞着浸水的皮鞭,狠狠抽在一个动作稍慢的索伦俘虏背上,留下一条血痕。
那俘虏闷哼一声,咬着牙,布满冻疮的双手奋力举起沉重的鹤嘴镐,砸向坚硬的冻土层。
他们承担着挖掘深沟、清理巨石、开凿山体边缘等致命工作。
冻土滑坡、塌方、巨石滚落,随时可能吞噬生命。
一个倭寇苦役在陡峭的山坡上清理碎石,脚下一滑,连人带石头滚下深涧,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监工冷漠地瞥了一眼,在名册上划掉一个名字,仿佛只是抹去一个符号:“下一个补上!继续挖!”
陈老实和同乡们主要负责相对平缓地段的土方搬运和路基夯实。
沉重的独轮车装满冻土块,在崎岖不平的临时便道上艰难推行,每一步都耗尽力气。
寒风如刀,汗水刚渗出就被冻结在皮肤上,结成冰碴。
监工催促的吼声不绝于耳。
“加快!元帅要的不是慢吞吞的乌龟!是能跑马行车的通衢大道!”一个讨虏军军官骑着马来回巡视,声音冰冷,“天黑前,每人必须完成二十车定额!完不成的,今晚口粮减半!”
陈老实咬着牙,奋力推着车。
他看到不远处,几名苦役营囚徒正被驱赶着,在一处刚发生过小规模塌方的地段清理乱石堆。
他们的动作机械而绝望,如同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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