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罢拙儒家,百家争鸣!(1/2)

曲靖城外的硝烟尚未散尽,岳乐二十万大军因粮草被焚而被迫暂缓攻势,讨虏军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然而,昆明五华山上的“昭武朝廷”,内部的暗流却开始涌动。

随着“朝廷”架子初步搭起,一些闻风而动,或是原本就隐匿在云南的前明遗臣、落魄文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涌入昆明,寻求“从龙之功”。

其中,尤以几位自诩为东林余脉,饱读诗书的老儒生最为活跃。

他们敏锐地察觉到,新朝初立,百废待举,而“抡才大典”——科举取士,便是他们重掌话语权,恢复士大夫地位的绝佳契机。

澄心堂内,一场关于国策的争论正在激烈进行。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硝烟,而是另一种无形的硝烟——思想的碰撞。

“大元帅!”一位须发皆白、身着浆洗发白旧儒袍的老者,颤巍巍地出列,正是前明翰林院编修,自号“东林遗叟”的周廷儒。他神情激动,对着端坐主位、正批阅军报的吴宸轩深深一揖:“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一日无士!今昭武皇帝陛下复位昆明,天命重光,当务之急,除却讨虏军务,更应速开恩科,广纳贤才,以正朝纲,以安天下士子之心啊!”

“周老先生所言极是!”另一位中年文士立刻附和,他是原永历朝某县教谕,名唤钱伯钧,“八股取士,乃祖宗成法,历经数百年,为朝廷遴选栋梁之根本!恢复科举,不仅能聚拢天下英才为我所用,更能昭示朝廷崇文重教,恢复华夏正统之决心!若长久不行此制,恐令天下读书人心寒,动摇国本!”他言辞恳切,仿佛不开科举,新朝就要立刻崩塌。

堂下聚集的十几位文官代表纷纷点头称是,交头接耳,气氛一时被“恢复科举”的呼声所主导。

吴宸轩放下手中的朱笔,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慷慨陈词的周廷儒和钱伯钧身上。

他的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却让侃侃而谈的周廷儒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

“恢复科举?八股取士?”吴宸轩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诸位先生,可知眼下是何等时局?”

吴宸轩站起身,踱步到悬挂的巨大舆图前,手指划过上面犬牙交错的敌我态势线:“清虏二十万大军屯于曲靖之外,虎视眈眈!川、黔、桂三省清军封锁边界,粮道艰难!江南士绅首鼠两端,观望风色!我讨虏军将士在前方浴血,每一粒粮,每一支箭,都来之不易!此乃生死存亡之秋,非承平治世!”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直视着周廷儒等人:“敢问诸位先生,八股文章做得花团锦簇,可能退敌?子曰诗云背得滚瓜烂熟,可能筹粮?空谈仁义道德,可能铸炮造枪,保我疆土,复我河山?!”

一连三问,如同重锤,砸得堂下文官们脸色微变,哑口无言。

周廷儒老脸涨红,强辩道:“大元帅此言差矣!治国安邦,文治武功缺一不可!科举取士,乃正途,所得贤才,可牧民、可理财、可典章制度……”

“牧民?理财?”吴宸轩毫不客气地打断,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前明崇祯朝,科举取士何曾断绝?所得‘贤才’几何?李闯破京时,守城者谁?降贼者谁?剃发易服,争先恐后者又是谁?!清虏入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那些饱读圣贤书、满口仁义道德的士绅,是毁家纾难了,还是开城纳降了?!”

吴宸轩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已久,对那个腐朽士大夫阶层的痛恨:“八股取士,取的是什么?是只会寻章摘句、皓首穷经、于国于民毫无裨益的腐儒!是满口忠孝节义、临危变节投敌的伪君子!是趴在百姓身上敲骨吸髓、兼并土地、遇事则推诿塞责的蠹虫!前明之亡,亡于流寇,更亡于这僵化腐朽、禁锢思想的八股取士之制!”

这番言论,石破天惊!

将矛头直指儒家正统的取士根基,更是毫不留情地撕开了许多人心照不宣的疮疤。

堂下众人,包括周廷儒、钱伯钧在内,无不面色煞白,冷汗涔涔。

方光琛侍立一旁,眉头微蹙,但并未出言,他知道吴宸轩必有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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