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关外谍影（1/2）

沈阳的元帅行辕内，烛火通明，将墙壁上悬挂的巨幅东北亚舆图照得忽明忽暗。

地图上，山川河流、部落聚居点、已知的敌军残部活动区域被各种颜色的朱笔细致标注。

夜已深，但吴宸轩依旧站在地图前，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北方的广袤区域，那里是大片标注着“密林”、“未知”和零星部落符号的空白地带。

脚步声在寂静的厅堂外响起，沉稳而迅捷。

吴忠一身风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得到示意后快步走入，身上还带着北地寒夜的冷冽气息。

“元帅。”吴忠单膝跪地，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可闻，“‘密林斥候营’第三队什长，‘影狼’，冒死送回最新情报。”

吴宸轩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讲。”

“是。”吴忠从贴身处取出一小卷经过防腐处理的薄羊皮，双手呈上，“据‘影狼’小队历时一月余，深入额尔古纳河以东、外兴安岭以南的密林区域侦察发现，原本散居于此、与我大明并无往来的鄂温克一部——地图上标注为‘乌力楞’的部落，近期行为异常。”

吴宸轩展开羊皮卷，上面用极细的笔触勾勒出简易地图和密文般的符号，旁边是吴忠的译文。

“该部落首领名为‘巴特尔’，素以勇悍着称。以往，他们多以狩猎为生，与周边小部落如鄂伦春的‘阿穆尔’支、以及少数达斡尔人时有摩擦，但也偶有交易。然而，近两个月来，‘影狼’小队观察到，巴特尔频繁召集周边几个小部落的头人会面。更关键的是，他们开始大规模囤积粮草，并非狩猎所得，而是通过一支行踪诡秘、疑似来自极北方向的队伍交易获得。交易物主要是皮毛和药材，换回的却是大量的黑麦、肉干，甚至还有少量铁锭。”

吴宸轩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无比：“极北方向？能确定是哪方面的人吗？”

“斥候无法过于靠近交易现场，对方警戒极其森严，且似乎有…有白夷面孔出现。”吴忠的声音更沉，“但根据其行进路线和交易物品推测，极有可能与盘踞在雅克萨等地的罗刹人有关。”

“罗刹人…”吴宸轩的手指在地图上雅克萨的位置重重一点，然后划向那个标注着“乌力楞”的部落点，“继续。”

“巴特尔部落本身能战之丁口约八百，若联合其能影响到的‘阿穆尔’等小部落，短时间内可集结控弦之士一千五百至两千人。他们囤积的粮草，据估算，足以支撑这样规模的队伍消耗两月以上。”吴忠顿了顿，补充道，“斥候还发现，部落中出现了非其本族风格的武器，似乎是某种短柄的斧枪，制作粗糙，但利于劈砍。‘影狼’判断，其似有异动，目标很可能是我大明新设立的边境屯垦点和巡逻队。”

厅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吴宸轩盯着地图上那个小小的部落标记，眼神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冰。

一个小小的部落，即便能集结两千人，在如今手握重兵、火器精良的吴宸轩眼中，也不过是螳臂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