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中原商业发展（1/2）

洛阳城的清晨，薄雾尚未散尽，南市大街的石板路上已响起辚辚车声与嘈杂人语。

空气中弥漫着新出炉胡饼的麦香、牲口市特有的膻味，以及来自四面八方的各色口音。

与一年前大军刚收复此地时的萧条冷清相比，此刻的洛阳，仿佛重新被注入了蓬勃的血脉。

“开市喽——！”

随着市吏一声悠长的吆喝，各家店铺的伙计麻利地卸下门板，将琳琅满目的货物摆上柜台、摊架。

绸缎庄的苏杭锦缎在晨光下流淌着华彩。

瓷器铺的青花白瓷莹润如玉。

铁器行新打的犁头、镰刀泛着冷硬的乌光。

来自南方的茶叶、北方的皮货、山陕的药材……应有尽有。

人流如织，讨价还价声、熟人招呼声、小贩吆喝声交织成一片喧嚣的市声。

“周掌柜，恭喜发财啊！这铺面瞧着比去年阔气多了！”一个相熟的布商冲着刚开门的“周记绸庄”老板周广财拱手笑道。

周广财红光满面，一边指挥伙计挂上印着“诚信经营”字样和元帅府徽记的木牌，一边回礼：“托福托福！托大元帅新政的福！这‘商税减半’的恩典一下来，压在肩上的担子轻了大半！这不，刚盘下隔壁铺面，多进些时兴的湖绉、潞绸，也敢请几位手艺好的裁缝师傅了！”他指了指店内新设的裁缝隔间，里面已有几位师傅在忙碌。

“说的是啊！”布商深有同感，“以前那层层叠叠的捐税，还有那些‘协理’官变着法的敲骨吸髓，真是做买卖如履薄冰。如今元帅府明文张贴《商贾律令》，厘定税目，减免杂捐，连过路关卡都清爽了许多，这生意，做得才有奔头！”

正说着，街角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几个穿着吏员服色的人，簇拥着一个面色冷峻、身着五品青袍的官员走了过来。

为首吏员手中捧着一卷告示。

“是度支审计司的赵大人！”有人低呼。

赵廷臣铁面无私、专查贪腐的名声早已传开。

赵廷臣在绸庄斜对面的‘济世堂’药铺门前站定。

药铺掌柜钱伯钧，一个精瘦的中年人，连忙带着伙计迎了出来，脸上堆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钱掌柜，”赵廷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周围的嘈杂，“度支司接到商民联名举告，言你‘济世堂’上月所售川贝母、藏红花等名贵药材，价超元帅府新颁《市易平准令》所定上限三成有余。可有此事？”

钱伯钧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额角渗出细汗：“这…赵大人明鉴！非是小人囤积居奇，实是…实是进货艰难，路途损耗…”

“进货单据何在？”赵廷臣打断他，目光如电，“损耗几何，皆有定例可循。元帅府体恤商贾不易，减免税赋，是为繁荣市面，惠泽民生。然若有奸商借机哄抬物价，盘剥百姓，视新政如无物…”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便是与民争利，与国争利！按律，初犯罚没所得，再犯，枷号示众，抄没家产！”

钱伯钧腿一软，差点跪倒，连声道：“大人息怒！小人糊涂！小人糊涂！这就按平准价售卖，绝不敢再犯！”他连忙回头对伙计吼道：“快！快把门口的价牌都换了！按官府的来！”

赵廷臣冷冷扫了他一眼，对随行吏员道：“留下两人，监督其整改。所售高价药材所得，按平准价差额核算，罚没充入常平仓。”他又转向围观的商贾百姓，朗声道：“诸位！元帅府新政，减免税赋，是为尔等松绑，令货畅其流，物尽其用，惠及万民！然法度森严，不容奸猾！凡诚信经营，童叟无欺者，官府自当庇护；凡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者，莫怪国法无情！《市易平准令》已张贴各处，望周知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