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军制改革（2/2）

“本世子可以明言，”吴宸轩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参谋部之设，非为夺权，乃为强军！为的是让我平西大军，在这乱世之中，活得更久，打得更狠！诸位将军之功勋，本世子与父王铭记于心！然，功是功，能是能！若因循守旧，固步自封，纵有泼天之功，亦难挡时代洪流！”

吴宸轩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此议，非是与诸位商量！乃军令！参谋部，必须设立！人选，本世子自有考量！章程颁布后，各部需全力配合！若有阳奉阴违，消极怠工，甚或从中作梗者——勿谓言之不预！”

最后一句，带着凛冽的寒意，让整个偏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年轻军官们精神一振，挺直了胸膛。

赵彪等人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终究不敢再公然顶撞。

方光琛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会议在一种极其压抑的气氛中结束。

赵彪等人一言不发，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几日后，参谋部在城防营驻地一处僻静院落挂牌成立。

首批入选的，除了陈书恒、郑怀远等几名年轻军官，还有吴宸轩从王府文书甚至民间寻访来的几名通晓算学、堪舆、匠造的特殊人才。

院落里堆满了各类地图、文书、算筹，以及吴宸轩凭记忆绘制的各种简易图表模板，一片繁忙景象。

然而，暗流已然涌动。

这日，负责整编李定国旧部，同时监管部分新兵营后勤的年轻军官陈书恒，拿着参谋部核算好的粮秣配给单，前往城西大营交割。

接待他的，正是负责该营后勤的赵彪心腹——一个姓钱的千总。

“钱千总，这是参谋部核定的本月粮秣，请按数签收拨付。”陈书恒递上文书。

钱千总斜睨了他一眼，懒洋洋地接过文书，草草扫了一眼，嗤笑一声：“呵，参谋部？好大的威风！这数目不对吧？老子管了这么多年粮草，该发多少心里没数？你们这帮坐在屋子里的娃娃懂个屁！这点粮食，够塞牙缝吗？拿回去重算！”

说着，竟随手将文书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陈书恒脸色一沉：“钱千总！此乃按各营实额及操练强度，经严格核算得出！绝无克扣！请按令行事！”

“按令？谁的令？你们参谋部的令？”钱千总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满脸横肉抖动，“老子只认赵将军的令！赵将军没发话，一粒米你也别想从老子这拿走！滚！”

“你！”陈书恒气得脸色发白，正要据理力争。

“滚！”钱千总蛮横地打断他，手指几乎戳到陈书恒的鼻子上，“毛都没长齐的东西！也敢来指使老子？再啰嗦，信不信老子让你爬着出去？！”

周围的兵卒看着这一幕，有的幸灾乐祸，有的面露同情，却无人敢出声。

参谋部的权威，在第一次具体执行中，便遭遇了老派将领赤裸裸的蔑视和阻击。

陈书恒看着地上被揉皱的文书，又看看钱千总那张跋扈的脸，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知道，这场新旧之间的冲突，才刚刚开始。

而世子的改革之路，注定布满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