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新船到手（2/2）

船队驶离俚岛镇海域已远，回头望去，那片曾进行秘密交易的海湾早已消失在茫茫海平面之下。邹六郎站在新缴获的新罗大海船的船头，迎着略带腥咸的海风，眉头却微微皱着，他转向身旁正仔细抚摸船舷木质纹理的张秋仰，忍不住问道：“大哥，小弟有一事不明。那三十尊琉璃瑞兽，虽然对咱自己人看来，是不值钱的东西，可在外人眼中，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就这么白白给了那些鲜卑蠹虫，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再说，他们是他们想黑吃黑，咱们拼着风险，最后还搭上这么多宝贝，就为了换这三条船？”他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舍和疑惑。

张秋仰闻言，收回打量船只的目光，笑了笑，耐心解释道：“六郎，你可知‘投鼠忌器’之理？我们若强行夺船，还不把琉璃留下，那些鲜卑贵族当下是被炸弹巨响所震慑，不敢妄动，可事后呢？这些鲜卑贵族也未必怕了‘东海龙帮’的凶名，若事后他们心生怨恨，暗中追查。一则，这两艘新罗海船特征明显，一旦被他们顺藤摸瓜，查到咱们郯城头上，岂不是平白惹来大麻烦？二则，他们的追查万一引起东海龙帮注意，也会给咱们带来不必要的隐患。这些琉璃，就是给那些勋贵的‘封口费’。他们拿了琉璃，自觉没有吃亏，只会忙着去想如何将琉璃瓜分或进献牟利，便不会再深究船只去向，甚至巴不得我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以免节外生枝。此乃以小利换安稳，杜绝后患。”

邹六郎听得似懂非懂，他习惯了直来直去的海上搏杀，对于这等曲折心思，一时难以完全领会，但见张秋仰说得笃定，便也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只是心里仍觉得那些亮晶晶的琉璃送出去实在肉疼。

就在二人继续在新船上巡视，熟悉其结构性能时，几名手下押着六个衣衫褴褛、面色惶恐的人从那条顺手牵羊得来的五丈护卫船上带了过来。

“报！张大人，邹头领！在这条船的底舱发现六人，自称是南梁的造船匠人！”

“南梁的造船匠人？”张秋仰心中一凛，立刻上前仔细打量。这六人，三个年长的约莫四五十岁年纪，双手布满老茧，指节粗大，一看便是长年与斧凿锯刨打交道的匠人；三个稍年轻的，也在二三十岁上下，面容带着风霜之色。他们此刻个个面如土色，身体瑟瑟发抖，尤其是看到旁边船只上飘扬的那面狰狞的“东海龙帮”蛟龙旗时，其中一个年长者更是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