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原始股”带给牛马的动力(1/2)

而此刻,郯城的夜依旧寒冷,棚户区的苦难依旧深重。但在一间小小的土坯房里,一颗名为“忠诚”与“希望”的种子,已经悄然落下,静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张老五家的那点微光,在这乱世的阴霾下,不过是沧海一粟。

妻子张王氏喝了新药,咳嗽一日日见轻,蜡黄的脸上也逐渐有了血色。儿子张小虎偶尔也能在院里跑跳几下,笑声虽然细微,却像破开乌云的阳光,照亮了这间愁云惨淡的土坯房。

张老五心中的巨石落了地,对那位“东家”的感激。让他不再仅仅将车马行的活计视为糊口的营生,而是看作报效东家恩德的职责。

因此,当万福再次来到他家,不再是送米送药,而是私下里、极其郑重地交给他一项“特殊任务”时,张老五激动得几乎要再次跪下。

“老五哥,东家知道你是老实人,嘴严,人也机灵。”万福压低了声音,“如今这世道不太平,胡炜那帮人横行霸道,县衙也…唉。东家想多知道些街面上的真实动静,好早早做些防备,也能帮衬些像咱一样的苦哈哈。你每日里赶车走乡串镇,南来北往,见的人多,听的事杂。往后,除了赶车,留神听听坐车的客人、路边歇脚的贩夫走卒都聊些啥,特别是关于胡府的人、县衙的差事、还有…哪里又受了欺负、加了税赋之类的。听到觉得有用的,回来悄悄告诉我,莫与旁人讲。”

“万管事您放心!这事儿交给我,绝出不了岔子!我嘴严实得很!”张老五把胸脯拍得砰砰响,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

从此,张老五赶车时,耳朵竖得比兔子还灵。他本就憨厚朴实,又是熟面孔,旁人对他戒心不高。乘客们闲聊抱怨官府加税、胡府家丁又在哪里逞凶、哪个村的青壮又被强征了民夫…他全都默默记在心里。在路边茶摊歇脚时,他也主动凑过去,给人续碗水,引着那些满腹牢骚的行商脚夫多说几句。

他或许不懂什么情报分析,但他有着底层百姓最朴素的直觉和记忆力。哪些消息可能对东家有用,他总能敏锐地捕捉到。每晚收工后,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倒头就睡,而是仔细回想一天的所见所闻,筛选出觉得重要的事,第二天一早出车前,找个由头溜达到车马行后院,低声告诉那里的万福。

“…昨儿拉了两个从北边来的行商,嘀咕说看见胡府的人押着几辆大车往北边黑风岭方向去了,车上盖得严实,但轮印很深,像是粮食或者铁器…”

“…西市卖柴的老李头说,县衙的税吏昨天又去棚户区催那个‘特别捐’,逼得王老六要把闺女卖了凑数…”

“…在城外十里坡茶摊,听几个歇脚的军爷抱怨,说上面催得紧,要各州县尽快凑齐劳役,修通往邺城的官道,像是要有大动作…”

这些看似琐碎、来自社会最底层的涓滴信息,通过张老五这样无数个被“激活”的“尘芥之耳”,源源不断地汇入季达的情报网络。

季达坐在车马行密室里,看着万福整理后送来的、写在纸条上的信息,或许还不专业显得零散片面,却往往最真实、最及时,能拼凑出官方文书和上层社交永远无法触及的社会生态和动向。

“胡炜的人在向北边运送重物?黑风岭…那里有废弃的矿坑和土匪窝点…他想干什么?私开矿藏?勾结山匪?”

“县衙加征‘特别捐’逼民卖女…赵德柱果然开始用这种下作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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