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家庭饭桌（1/2）

晚上九点，林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那个位于老旧小区的家。

楼道里，声控灯坏了半个月都没人修，一片漆黑。

他摸索着，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熟悉的、漆皮已经有些剥落的防盗门。

门内，灯火通明。

门外，一片黑暗。

一扇门，仿佛隔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学校，他是万众瞩目的“学神”，是创造了逆袭神话的“偶像”。

而回到这里，他只是一个普通家庭里，那个让父母操碎了心的、唯一的儿子。

刚一进门，一股压抑的气氛，便扑面而来。

饭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已经冷透了。

母亲李慧娟，正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无声地哭泣。

父亲林国安，则蹲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脚边已经落了一地的烟头。

橘红色的烟头，在夜色中明灭，像一只只绝望的萤火虫。

林晨的心，猛地一沉。

这一幕，他太熟悉了。

前世，这样的场景，在他家的饭桌上，上演了无数次。

每一次，都源于同一个主题——钱。

“……老林，下个月的房贷怎么办啊？就差三千块的口子，你让我去哪里借？”

母亲压抑着哭腔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我怎么知道！”

父亲的声音，充满了烦躁与无力，“厂里效益不好，这个月的奖金又没发！你别逼我了行不行？！”

“我逼你？我要是不逼你，我们下个月就要睡大街了！”

房贷。

这两个字，像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垮了父母的脊梁，也压碎了林晨前世所有的少年意气。

他默默地换上拖鞋，将那个装着1800元现金的信封，从书包里拿了出来，紧紧地攥在手里。

“我回来了。”

林晨的声音，打破了客厅里的争吵。

父母同时回过头，看到是他，都下意识地收敛了脸上的愁容，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晨晨回来啦？饿了吧？快，妈去给你热菜。”

母亲李慧娟擦了擦眼角，慌忙地站起身。

“爸，妈。”

林晨没有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那两张被岁月和生活，刻满了疲惫与沧桑的脸。

他缓缓地走到饭桌前。

然后，在父母错愕的目光中，他将手里那个厚厚的信封，**“啪”**的一声，拍在了冰冷的饭桌上。

信封因为撞击而裂开，一沓红色的、还带着油墨香的百元大钞，散落了出来，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瞬间点亮了父母那双黯淡的眼睛。

“这……这是……”母亲的声音都在颤抖。

“一千三百块。”

林晨平静地说道，他自己留下了五百，作为团队的备用金，“我这个周末，帮人写了个小程序，赚的。”

他看着早已目瞪口呆的父母，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句他前世直到死，都未能说出口的话：

“爸，妈，以后，我的学费、生活费，我自己来交。”

“剩下的钱，你们先拿去，还房贷。”

整个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父母两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呆地看着桌上那沓刺眼的红色，又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的儿子。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不解、怀疑，以及……一丝不敢相信的欣慰。

“你……你说什么？”

父亲林国安掐灭了手里的烟，声音沙哑地走了过来，“什么小程序？你……你这钱，是哪里来的？你没去干什么坏事吧？！”

这是父亲的第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