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血夜暗涌与棋手交锋（1/2）

……

夜色如墨，沉淀了白日里铅灰色的压抑，将星耀能源科技创意园涂抹成一片深不见底的暗蓝。乌云未散，月光被彻底隔绝在外，只有园区内稀疏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在无风的夜里凝固成苍白的斑点。

大多数员工早已下班离去，研发大楼灯火零星。仍留在楼内的，或是沉浸于实验数据的研究员，或是趁着清静加班赶进度的技术骨干，也有少数心不在焉、磨蹭着“摸鱼”混加班费的年轻人。他们不知道，自己正身处一张悄然收拢的猎网中央。

杨老板虽因范智帆的“万亿注资”承诺稍感宽心，但长久以来对技术安全的偏执并未完全消弭。他临时增派了两支安保小队，共六人，分别把守主楼入口与进行不定时巡逻。然而，仓促的安排与长期资金紧张导致的士气低落，让这支临时队伍形同虚设。领队的保安队长叼着烟，对耳机里杨老板“加强警惕”的嘱咐含糊应着，心里却在抱怨加班费没谈拢；另一名年轻保安靠着墙刷手机，对不远处黑暗角落里一闪而过的异样影子毫无察觉。

死亡，已悄然抵近。

时间：深夜10点47分

地点：园区南方边界b区，废弃管道涵洞附近

伪装成园区园林工人的“雷公”，庞大的身躯隐在一丛茂密的观赏灌木后，夜视仪后的眼睛锐利如刀。他粗壮的手指轻轻按在通讯器上，气息平稳，声音压得极低：“孤狼，孤狼，雷公报告。b区边缘，热感信号，两个。移动轨迹非常规，渗透手法专业，已越过第一道物理屏障。疑似‘清洁工’已潜入。”

指挥车内，吕奕凡凝视着面前分割成十余块的监控屏幕，园区三维地图上，数个微小的红色光点正在边缘闪烁、渗透。他面容冷峻，眼眸在屏幕冷光的映照下如同寒潭。（内心：来了……比预估的稍早。幽灵，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用这些亡命徒的血，来试探我的网？）他按下通话键，声音通过变声器处理后，显得格外冷静：“雷公收到。继续观察，记录特征，非必要不接触。猎物尚未全部入场，网……再等等。”

“明白。”雷公结束通话，目光重新锁定那两个在夜视仪中呈亮绿色、猫腰疾行的身影。他能看到对方手中反握的、仅有手掌长度的特制合金利刃，以及那如同野兽般警惕的移动姿态。（内心：鬣狗……）

时间：深夜11点整

地点：幽灵秘密据点，监控大厅

幽蓝的灯光映照着巨大的弧形屏幕墙，上面分格显示着园区外围数个隐蔽摄像头传回的模糊画面，以及野狼不久前发回的简短文字汇报：“谈判结束，目标拒绝技术共享，反应正常。‘火鸡’表现符合预期，已返回。”

幽灵斜倚在高背指挥椅上，已摘下面具的侧脸在光影中轮廓优美却冰冷。她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猩红的指甲如同凝结的血滴。“拒绝……才是正常的。”她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若一口答应，那这‘范智帆’也未免太蠢，或者……这局就太假了。”她看向身旁如同雕塑般站立的鹰眼。

鹰眼微微躬身，干涩的声音响起：“‘火鸡’今日表现，傲气有余，胆魄亦足。但最终成色，仍需看今夜。”他空洞的目光扫过屏幕，“那些‘清洁工’……已按捺不住了。”

“一群被赏金烧红眼的野兽。”幽灵轻嗤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温度，“正好，用他们的命，去撞一撞华夏的盾，也替我们看看，那位‘孤狼’……是不是真的来了。”她手指在扶手的某个按钮上轻轻一点。

一条加密指令，瞬间发送至所有“清洁工”的特定接收器。

指令简洁而充满蛊惑：“绊脚石已就位，障碍已现缝隙。‘星耀’核心，触手可及。先得者，赏金即刻兑现，上不封顶。”

……

时间：深夜11点08分

地点：星耀园区内部，不同区域

指令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散布在园区阴影中的“清洁工”们，眼中几乎同时爆发出贪婪的凶光。前美军特种兵“灰鲭”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检查了一下绑在小腿上的陶瓷匕首和几枚微型爆破装置；东欧亡命徒“血斧”握紧了手中改造过的、可拆卸的工程扳手，眼中是嗜血的兴奋；南美杀手“毒蜥”如同真正的爬行动物，悄无声息地沿着一根排水管向上攀爬，目标是三楼主实验室的通风口。

而所有人中，气息最冷、动作最快的，是倭寇“夜叉”。他一身漆黑劲装几乎融入夜色，腰间长短双刀未出鞘，但整个人已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径直朝着核心研发大楼的方向疾驰，对沿途可能的监控和警报装置视若无睹，只有对目标的绝对专注。

杀戮，正式开始。

“噗——”一声轻微的、利刃割开喉管的闷响在通往研发楼的僻静小径上响起。一名落单的、边走边抱怨老板的年轻研究员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睛，捂着喷涌鲜血的脖子软倒。夜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掠过，刀锋滴血不沾，继续前行。

几乎同时，另一处，试图拦截的保安队长还没来得及拔出电击棍，就被“灰鲭”一个标准的战术擒拿扭断脖颈，尸体被迅速拖入灌木丛。

枪声，来得比预想的更早。

代号“魔人”的南美杀手在试图从侧窗侵入时，与从另一方向摸来的东欧“血斧”狭路相逢。两人在昏暗的走廊里对峙，眼中都没有对同伴的顾忌，只有对竞争对手的杀意。

“夜叉杀人的手法，真快啊。”魔人用带着口音的英语低笑，手却悄悄摸向腰后，“你觉得，你能比他更快拿到资料？”

血斧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晃了晃手中的重型扳手：“资料归谁，看本事。不过现在，我觉得先减少一个分钱的比较好。”他猛地踏前一步！

魔人眼中凶光一闪，一直藏在身后的手骤然抽出——一把加装简易消音器的紧凑型左轮手枪！“噗噗噗！”三声沉闷的枪响几乎连成一线！

血斧惊骇欲绝，完全没料到对方在华夏境内竟能搞到枪械！他庞大的身躯猛然后仰躲避，但依旧被一发子弹擦过肩头，鲜血迸溅。“你他妈……”他怒吼着翻滚躲避。

枪声，在寂静的园区夜晚，即便经过消音，依旧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荡开了危险的涟漪。

……

时间：深夜11点15分

地点：孤狼指挥车

吕奕凡在枪声隐约传来的瞬间，身体骤然绷直！（内心：枪？！他们竟然有枪！）他之前的预判中，幽灵招募的这些亡命徒最多携带冷兵器或非致命性“小玩意儿”，枪械的出现，意味着危险等级急剧上升！

“所有人注意！对方持有枪械！重复，对方持有枪械！”吕奕凡的声音依旧稳定，但语速加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伏地魔’指令变更！‘黑豹’、‘猛虎’，立即按第二预案行动，控制各出入口及制高点，疏散残留无关人员，遇到持械抵抗者，准许使用必要武力！”

“孤狼小组，按原计划分组切入！熊猫、灾星跟我，目标核心研发楼！雷公、老鹰、山猫，你们清扫外围，支援特种部队！行动！”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战术耳机戴上，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凌厉取代。血脉中那莫名的悸动被强行压下，此刻，他是“孤狼”，是这里的指挥官。

三支小队如同离弦之箭，从不同的隐蔽点射出，扑向已燃起血腥火苗的园区。

时间：深夜11点20分

地点：幽灵据点监控大厅

屏幕墙上，原本只有零星移动光点的园区热感图像，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代表“清洁工”的红色光点开始快速移动、交火、熄灭（代表死亡或失去战斗力），而更多代表着精锐力量的蓝色光点（孤狼、特种部队）则从外围迅速切入，展开围剿和拦截。

幽灵身体微微前倾，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血腥的电子沙盘。“打起来了……狗咬狗，真精彩。”她轻声笑着，但随即，她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个迅速突入核心区域的蓝色光点集群上，领头的那个光点标识为“l-01”。

（内心：这个切入速度和路线选择……精准、果断、毫无犹豫。不是普通的安保或警察。）她调出附近一个尚能工作的隐蔽摄像头拍到的模糊画面——一个身影在建筑阴影中疾速穿行，动作矫健如猎豹，偶尔抬手指挥时露出的半张侧脸……

幽灵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张脸，虽然比记忆中成熟刚毅了许多，虽然染上了战火的风霜，但那份轮廓，那种眼神……她绝不会认错！

“吕……奕……凡……”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冰冷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了灼热的、混合着恨意与极度兴趣的火焰。（内心：果然是你！师傅最看重的小狼崽……失踪这么多年，原来被国安收编了，还练成了这般模样！）她原本只是猜测“孤狼”可能参与，此刻证实，竟让她感到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好，很好……这场戏，越来越有趣了。”

鹰眼也看到了那个身影，他感受到幽灵情绪微妙的变化，沉默不语，只是眼神更冷。

屏幕上，枪声标记不断响起，代表“清洁工”的红色光点正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减少。黑豹与猛虎小队的蓝色光点如同两把铁钳，配合着孤狼小组的锋利尖刀，正在高效地清理战场。

幽灵看着这近乎一边倒的围剿，嘴角的弧度变得冰冷而讽刺。（内心：废物就是废物，连消耗对方足够弹药和精力都做不到。也罢，本就没指望你们成功。）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屏幕，寻找着另一个她关注的光点——代表“火鸡”范智帆的标记。野狼的定位显示他在园区外不远处静止不动，但……等等。

另一个几乎与背景噪音融为一体的微弱信号，此刻正以一种巧妙迂回的轨迹，避开主要交火区域，悄然贴近了核心研发大楼！

（内心：范智帆？！他怎么进去了？！）幽灵眉头微蹙。这不在她的预期内。一个“商业精英”，此刻应该远离危险，等待结果，或者顶多在远处观察。亲自潜入血腥的战场？这不符合“范智帆”的人设，也不符合常理。

她立刻调集附近尚存的监控资源，很快，通过一架在高空盘旋的微型无人机传回的模糊热成像画面，她看到了一个身影，利用建筑阴影和交火造成的混乱，如同鬼魅般潜入了研发楼主体的一个侧门——那正是之前“毒蜥”试图突破、已被破坏的入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