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苏醒的抉择与暗涌的新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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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年1月上旬(事故后第三天至春节前夕)
地点: 山城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
三天三夜的昏迷后,重症监护室的寂静被一声极其微弱、沙哑的呻吟打破。吕顾凡的眼睫颤动如蝶翅,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模糊的白光刺入眼帘,随之而来的是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和喉咙被异物堵塞的窒息感。
“醒了!陈主任!3床醒了!” 守在旁边的护士惊喜地低呼,迅速上前检查并轻柔地吸痰。
消息像电流般传开。很快,病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子崴第一个冲进来,眼下乌青深重,胡茬凌乱,但看到吕顾凡半睁着的、茫然失焦的眼睛时,他紧绷了三天的心弦猛地一松,巨大的喜悦和如释重负涌上心头,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兄弟……你他妈……总算醒了!” 他冲到床边,声音哽咽沙哑,想碰又不敢碰,只能紧紧抓住床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婉儿被老付牵着,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看到哥哥睁开眼睛,她挣脱老付的手,像只受惊又惊喜的小鸟扑到床边,小手小心翼翼地去够吕顾凡插着留置针的手,带着哭腔小声喊:“哥哥……哥哥……”
吕顾凡的意识如同沉船般缓缓浮出黑暗的海面,剧痛、虚弱和迷茫交织。他努力聚焦,看清了李子崴崴憔悴却狂喜的脸,感受到了婉儿冰凉小手的触碰。他试图说话,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主治医生陈主任带着团队迅速进来进行详细检查。“很好,意识恢复清晰,gcs评分提高显着。生命体征虽弱但趋于稳定,这是最重要的好转迹象。”他一边检查瞳孔对光反射,一边对李子崴崴说,“但远未脱离危险,内脏损伤、骨折和脑震荡都需要漫长恢复期,必须绝对静养,避免任何情绪激动。”
李子崴连连点头,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红着眼圈紧紧盯着吕顾凡,仿佛怕他一闭眼又睡过去。
然而,在这巨大的欣慰之下,李子崴心底却压着一块更沉的石头,一份难以言说的愧疚。这三天,他不仅守着吕顾凡,更通过父亲动用了爷爷那非同寻常的人脉关系网(涉及某些特殊情报渠道),暗中追查邹宇田之死和工程车案的背后线索。调查结果令人心惊肉跳——所有蛛丝马迹都隐隐指向与李家世代纠葛、且近年与境外(尤其老米)资本往来密切的朱家。这已远超普通商业腐败或恶性竞争,牵扯极广,甚至可能触及经济安全与底线。
父亲在加密电话里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子崴,此事已由‘有关部门’全权接管,权限远超地方甚至普通部委。你我知道即可,绝不可再对外透露半分,包括顾凡。警方层面只会按特大交通事故和邹宇田‘自杀’结案。朱家……这次是玩火自焚,触碰了绝不该碰的红线!”
爷爷李家煜得知后,在越洋电话里沉默良久,最终只冷冷吐出几个字:“朱家……咎由自取,国法难容!” 那语气中的寒意,让李子崴都为之凛然。
因此,看着刚从鬼门关挣扎回来的兄弟,李子崴既庆幸又难受。兄弟为此几乎送命,卷入的却是如此深不可测、连他都不能完全知晓真相的惊天旋涡。
……
在医护人员精心治疗和李子崴不惜重金调来的顶级营养支持及康复理疗下,吕顾凡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一周后,他已能从流食过渡到半流质,并能进行简短的低声交谈。
这天下午,阳光透过病房窗户洒进来,气氛宁静。病房门被轻轻敲响,被救的母子张蕙兰和她的丈夫周大伟提着果篮和营养品,带着些许局促走了进来。张蕙兰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与不安,一见到半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的吕顾凡,眼圈瞬间就红了。
“恩人!您可算挺过来了!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家小斌,救了我们家!”她声音哽咽,几乎要跪下,被周大伟及时扶住。
周大伟,一个面相朴实、身材敦厚的中年男人,紧紧握着吕顾凡没输液的手,声音粗粝却无比真诚:“吕兄弟,大恩不言谢!我周大伟是个粗人,在货运市场跑车,没啥大本事,但以后您有啥事,只要一句话,刀山火海我绝不皱下眉头!医药费什么的……”
吕顾凡虚弱地摇摇头,声音低沉沙哑:“周大哥,张姐,别……别这样。换了谁……都会这么做。孩子没事……就好。你们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他目光柔和地看向躲在她母亲身后、好奇又怯生生看着他的小男孩小斌。
婉儿安静地坐在床边椅子上画画,看到小斌,默默地把一盒彩笔推了过去。两个孩子用眼神无声地交流着。
又过了两日,几位穿着低调但气质不凡、自称是“市里相关部门领导”的人在院方陪同下前来慰问,带来了鲜花和慰问金,言辞恳切地赞扬了他的“英勇行为”和“社会正能量”,并暗示此事已引起高度关注,让他安心养伤,后续事宜会“妥善处理”。
吕顾凡勉强应付着,脸上挂着礼貌而疏离的苦笑。他最怕的就是这种场面和关注。果然,当晚的山城地方新闻头条就出现了“盘山道车祸救人英雄病情好转,社会各界深切关怀”的报道,甚至还配了他那张额角有疤、略显沧桑的证件照(不知从何处翻出)。他看着电视屏幕,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拉了拉被子,仿佛想把自己藏起来。出名、曝光、与官方打交道……这一切都让他感到窒息般的麻烦和不适。
……
婉儿的学习问题,李子崴早已通过章校长安排妥当,但此时学校已放寒假。老付负责每日接送婉儿往返医院和住处,小姑娘变得异常乖巧,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地待在病房角落画画、看书,或者小心翼翼地给哥哥喂水,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失而复得的珍惜。
春节的脚步日益临近,窗外偶尔已能听到零星的鞭炮声,城市的年味渐渐浓起,但病房里依旧是一片洁净的白色和消毒水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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