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迷雾深锁 惊疑不定(1/2)
地点:吕奕凡租住处;城郊废弃工业区;路边小饭馆;吕奕凡租住处(次日)
时间:雷震东抵达吕奕凡住处后;凌晨至次日中午
……
雷震东尚未从录音和照片带来的巨大震撼中缓过神来,衣袋里的手机便不合时宜地剧烈震动起来,嗡嗡的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惊得他浑身一颤,手肘差点撞翻桌上的水杯。
(雷震东内心独白: 艹!这时候来电话?!)
他有些狼狈地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老婆”二字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一松,随即涌上的是更深层的愧疚与无奈。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按下了接听键。
“喂……嗯,还在局里,碰上点棘手的案子,今晚……回不去了,你别等我了,先睡吧。”他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尾音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嗯,知道了,门窗关好……好,先这样。”
他几乎是仓促地挂断了电话,仿佛多说一秒就会泄露心底的不安。将手机塞回口袋,他重重抹了把脸,看向吕奕凡时,眼神已重新凝聚起刑警特有的锐利和沉重。“东西收好,命根子一样护着!”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随即猛地站起身,抓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走,立刻带我去你说的地方!”
吕奕凡没有言语,只是沉默而迅速地将录音笔和手机分别放入贴身的不同口袋,动作精准得像是在执行战术动作。他率先走向门口,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挺拔而孤寂。
车子碾过凌晨空旷的街道,驶向城市边缘那片被遗忘的荒芜。越是靠近目的地,路灯越是稀疏,黑暗如同浓墨般浸染开来,只有车灯切开前方有限的视野。最终,车辆在废弃工业区的边缘停下,引擎熄火后,万籁俱寂,只剩下风吹过残垣断壁和荒草的呜咽声。
不需要吕奕凡指引,雷震东凭借多年刑侦经验和对徒弟描述的理解,大步流星地走向那片发生过搏斗的空地。惨白的月光下,那片空地除了几处明显被踩踏压倒的荒草、以及地面一些凌乱的痕迹外,空无一物。
哪里还有杀手的尸体?
雷震东蹲下身,指尖捻起一撮泥土,凑近鼻尖,只有尘土和腐烂植物的气息。他打开手机电筒,光束仔细扫过每一寸地面,甚至连一块较大的碎石、一片可疑的布条都找不到。现场被清理得异常干净,干净得仿佛那场生死较量只是月光下的一个幻觉。
(雷震东内心独白: 处理得这么干净……专业,太他妈专业了!这绝不是普通混混能干出来的!奕凡的判断……是对的!)
他缓缓站起身,环顾这片被死亡阴影笼罩后又迅速恢复“平静”的废墟,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办过无数大案要案,直面过最凶残的罪犯,但此刻这种对手隐匿于无形、力量渗透未知角落的感觉,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一丝……毛骨悚然。
“回去。”雷震东的声音干涩,带着被夜风侵蚀的沙哑,“这地方,邪性。”
返程的车厢内,压抑得如同密封的罐头。雷震东靠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的光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车子没有开回市局,也没有驶向家的方向,而是拐进了老城区一条小巷,停在了一家招牌油腻、灯光昏黄的通宵小饭馆门口。
“停车!”雷震东哑着嗓子,带着一种发泄式的命令,“整两口,压压惊!老子这心里头……堵得慌!”
小饭馆里充斥着油烟和廉价烟草的味道,只有角落里一个醉醺醺的食客趴在桌上嘟囔。雷震东径直走到最里面的卡座,胡乱点了几个凉菜和两瓶高度白酒。吕奕凡沉默地坐在他对面,只要了一杯温开水。
雷震东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玻璃杯,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辛辣的液体灼烧着食道,却似乎暂时驱散了一些盘踞在心头的寒意。他又连喝了两杯,古铜色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眼神因酒精和沉重的心事而显得浑浊,却又异常锐利。
他盯着桌上那盘油光锃亮的花生米,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沉默了足足五六分钟。油腻的桌面反射着昏黄的灯光,映出他凝重而困惑的脸。忽然,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压低了声音,语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奕凡,这儿没外人。你跟师傅撂句实话,凭你的感觉和手头上的东西,你最大可能……怀疑谁?”
吕奕凡握着水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他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昏暗灯光下如同寒星,静静地、毫无避讳地落在雷震东那张因酒精和焦虑而泛红、皱纹都仿佛深刻了几分的脸上。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水杯轻轻放在桌上,发出细微的“叩”声。他身体坐得更直,目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投向雷震东。顿了顿,声音平稳,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冰冷力量,一字一句道:
“内部的人。职位,不低。”他的目光扫过雷震东震惊的脸,“您,李局,陈支队,王局……都有可能。”
“咳咳咳……!”雷震东正下意识地伸手去拿酒瓶,闻言猛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脸瞬间憋成了紫红色。他用力拍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瞪着吕奕凡,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雷震东内心独白: 这小子!连他妈的我都怀疑?!)
吕奕凡无视他的剧烈反应,继续用那种分析案情般的冷静语调陈述,不带任何个人情感,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清:“职位若低,不可能如此迅速、干净地处理掉现场,打通关节让片区派出所‘忽略’这片区域,甚至可能间接为杀手提供我的动向。所以,存在内应,是合理推测。”
雷震东捂着胸口,好不容易顺过气,看着吕奕凡那副“我在陈述客观事实”的平静模样,一股邪火夹杂着荒诞感直冲脑门,却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他抓起酒杯又灌了一口,辛辣感刺激着喉咙,让他稍微冷静。他仔细回味着吕奕凡的话,脸色变幻不定。虽然被直接列为怀疑对象让他极度窝火,但理智告诉他,吕奕凡的逻辑链条冰冷而严谨,指向了一个他内心深处不愿承认、却又无法彻底推翻的可怕可能性。
(雷震东内心独白: 妈的……这小子说的……不是完全没道理……这水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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