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微光渐醒，净土初融的裂痕（1/2）

意识从那片混沌狂暴的深渊中被强行拖拽而出，如同溺水之人终于冲破水面，重新感受到了“存在”的边界。最先恢复的，是如同被无数细针反复穿刺过的、遍布灵魂每一个角落的剧痛，远比任何物理伤害更加深刻，提醒着她在“一心净土”中所经历的意识碾压。紧接着，是极致的虚弱感，仿佛整个灵魂被抽空，连维持最基本的思考都变得无比艰难。

星弥的自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无尽的黑暗与痛苦的间隙中飘摇。她感觉自己被包裹在某种温暖而坚韧的能量之中，这能量带着熟悉的神樱气息与一丝狡黠的狐仙妖力，正如同最精密的织工，一点点修补着她那濒临破碎的意识核心，将那些被影的狂暴意志冲击出的“裂痕”缓缓弥合。

是八重神子出手了。

外界的声音如同隔着厚重的水层，模糊地传来。

“……怎么样？她到底怎么样了？” 是派蒙带着哭腔的、焦急万分的声音。

“生命体征稳定下来了，但意识损伤极其严重……就像被最狂暴的雷暴直接劈中了灵魂。” 这是托马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后怕，“将军大人那一瞬间爆发出的气息……太可怕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 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压抑的痛苦与愤怒，“神子，你早知道会这样，对不对？”

“呵呵……” 八重神子那特有的、带着一丝慵懒与玩味的声音响起，却比平时少了几分轻浮，多了几分凝重，“我可没想到这小家伙会这么乱来，直接拿自己的灵魂去撞影那孩子的心防。不过……效果嘛，似乎比预想的还要好一点哦？”

星弥的意识在神子力量的滋养下，如同干涸的土地汲取着甘霖，一点点重新凝聚、变得清晰。她开始能更清楚地感知到外界。

她感觉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榻上，身上盖着轻薄却温暖的羽织。嗅觉中，是淡淡的、安神的熏香味道，混合着樱饼的甜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油豆腐气味？听觉里，除了同伴们的交谈，还有窗外隐约传来的、稻妻城特有的市井喧嚣，以及风吹过檐下风铃发出的清脆声响。

视觉尚未完全恢复，只能感知到朦胧的光感。

她尝试着动了动指尖，一阵剧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酸痛立刻传来，让她几乎再次晕厥。但她坚持着，将一丝微弱的意念投向自己的意识核心深处——那里，除了正在被修复的损伤，似乎还多了一点……极其细微、却无比坚韧的“东西”。

那是一丝紫色的、如同最纯净雷晶般的能量印记。它并非外来者，更像是她在与影的意识最终碰撞、并被强行弹出时，无意中从那片混沌之海里“携带”出来的一小块……碎片？这碎片中，不再充满狂暴与虚无，而是蕴含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被戳破心事的愠怒，有深入骨髓的悲伤，但更多的，是一种仿佛坚冰被凿开第一道裂痕后，流露出的、茫然无措的……“松动”。

这印记，如同一个微型的坐标，又像是一道刚刚打开、尚未完全关闭的缝隙，隐隐约约地，与她刚刚逃离的那片“一心净土”，保持着一种极其脆弱的、若有若无的连接。

她能感觉到，通过这道缝隙，对面那片永恒的寂静，似乎……不再那么“绝对”了。

“……天守阁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警惕。

“九条裟罗带着人来了几次，态度倒是比之前‘客气’了不少，说是奉将军大人之命，确认星弥小姐的‘安危’。” 托马回答道，语气有些古怪，“而且，他们并没有要求将星弥小姐带回天守阁，反而默许了我们将她转移到神里家别院休养。这很不寻常。”

“那位人偶将军的程序，恐怕正在处理一些……前所未有的‘矛盾指令’呢。” 八重神子轻笑道，声音仿佛就在星弥耳边，“一边是根深蒂固的‘清除干扰永恒者’的指令，另一边嘛……可能是来自本体的、优先级更高的‘观察’乃至……‘保护’？毕竟，能把影逼到那种程度，甚至让她无意识中泄露出一丝本源力量来稳固你这小家伙灵魂的‘异数’，可是几百年来的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