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收魂（2/2）
那妖魂感受到楚凌霄掌心中传来的、远比它精纯和恐怖的魂力波动，以及那股隐隐针对魂体的吞噬之意，吓得瑟瑟发抖，但嘴上却还不肯完全服软，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你要干什么！小子我告诉你，老子生前可是武皇修为的妖王！动动手指就能要你小命！你最好放了老子，否则……”
楚凌霄根本懒得听它废话，只是用那双深邃如同寒潭的眸子，静静地、毫无感情地盯着它。
既不动怒，也不询问，仿佛在打量一件死物，思考着如何处置。
这种沉默，远比厉声呵斥更令人恐惧。
妖魂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魂体都不稳定地闪烁起来，暗自叫苦不迭：“完了完了，这小子不说话光看着，眼神还这么吓人，他到底在想什么？该不会是在琢磨怎么把老子炼化吸收了吧？！早知道刚才就不该出声，直接装死多好……”
妖魂的叫嚣声在楚凌霄冰冷的注视下越来越小，最终彻底熄火。
它那虚幻的身体抖得如同筛糠，再不敢提什么“武皇修为”、“动动手指取你小命”的废话。
它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煞星根本不吃这套，那眼神里的淡漠，是真正视魂灵如草芥的冷酷。
楚凌霄指尖，一丝极其隐晦的乌光开始缭绕，那是《噬魂炼神经》运转的征兆，带着一股针对魂体本源的吞噬与炼化之力。
他并不急于动手，而是在权衡。
直接炼化，或许能补充些许魂力，但对如今境界大跌的他而言，效果有限。
而这妖魂自称生前是武皇，哪怕只剩残魂，其见识、记忆，或许更有价值。
“前……前辈！”妖魂感受到那乌光中传来的致命威胁，彻底慌了，声音带着哭腔，“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饶小的一命吧！小的愿意奉您为主，供您驱策！小的虽然如今落魄，但毕竟曾是武皇，知晓不少妖族秘辛、上古遗迹，甚至……甚至一些关于修罗族的传闻，或许对您有用！”
它敏锐地察觉到，当它提到“修罗族”时，楚凌霄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楚凌霄指尖的乌光略微收敛，但控魂的束缚丝毫未减。
他依旧沉默，只是目光更加锐利地审视着掌中这团瑟瑟发抖的妖魂。
他在判断这话语的真伪，以及这妖魂的价值是否值得留下一个隐患。
妖魂被他看得几乎要崩溃，连忙继续表忠心：“前辈明鉴！小的愿放开魂源，让您种下禁制！从此生死皆在您一念之间，绝无二心！只求前辈能给小的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它算是彻底认清了现实，在这煞星面前，什么曾经的荣耀都是虚的，活下去才是唯一的真理。
楚凌霄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放开心神。”
妖魂闻言，如蒙大赦，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自身最核心的魂源彻底敞开，毫无防备地呈现在楚凌霄的神念之前。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举动，意味着楚凌霄此刻只需心念一动，便能轻易抹去它的意识，或者种下永世无法挣脱的奴印。
楚凌霄精神力化作一道细丝，探入其魂源深处，仔细检查，确认没有隐藏的陷阱后，才运起《噬魂炼神经》中一门高深的控魂秘法，凝聚出一道复杂无比的暗红色魂印，缓缓烙印在妖魂的本源核心之上。
在魂印成型的瞬间，妖魂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魂体光芒黯淡了不少，但它看向楚凌霄的眼神，却充满了彻底的敬畏与顺从。
它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生死，真的只在对方一念之间了。
楚凌霄感受着与妖魂之间建立起的清晰主仆联系，这才缓缓撤去了大部分禁锢之力，但仍留有一丝神念缠绕其上，以防万一。
“说说你的来历，以及，你所知的关于修罗族之事。”楚凌霄将其随手抛在一旁，语气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他走到那块巨岩下，将那株赤木玄灵果树小心地收入一个特制的玉盒中封存起来，这才好整以暇地看向那匍匐在地的妖魂。
妖魂不敢怠慢，连忙将自己如何被仇家围攻，肉身崩毁，只剩残魂侥幸逃脱，依附在一件古物上，最后流落到那陈姓修士手中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语气谄媚，姿态放得极低。
“……至于修罗族，”妖魂顿了顿，偷偷观察了一下楚凌霄的脸色，才小心翼翼地说道，“那还是小的在数千年前，偶然闯入一处极其古老的妖族禁地，在一块残碑上看到的只言片语。上面提及，修罗族乃上古战族，血脉霸道，掌杀戮法则，但其族运似乎与某件‘钥匙’息息相关……后来似乎遭遇大劫，近乎族灭。那残碑最后还刻有一个模糊的图案，像是一柄……断裂的武器。”
它说到这里，偷偷瞥了一眼楚凌霄，没敢再多言。
但它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因为它隐约觉得，眼前这位主人身上那柄让它灵魂战栗的断剑，其气息与那残碑上描绘的模糊图案，竟有几分神似。
这个发现让它更加坚定了紧紧抱住这条“大腿”的决心。
那可是修罗族！
楚凌霄听完，目光幽深，望着火焰国与太岳山脉交界的方向，沉默不语。
妖魂提供的信息虽然零碎，却与他所知相互印证。
母亲南宫婉，修罗族，断剑，钥匙，大劫……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谜团。
他看了一眼脚下三名修士的尸体，袖袍一挥，三团真火落下，将其化为灰烬，抹去一切痕迹。
“走吧。”他淡淡说了一句，身形化作一道遁光，朝着太岳山脉深处而去。
那妖魂连忙化作一道青烟，紧随其后，没入他的袖袍之中，不敢有丝毫怠慢。